第44節(第2/4 頁)
,等到鍾紹齊察覺到不對,只能當即匆匆給陳昭留下叮囑,驅車離開,儘可能快的,試圖趕在一切發生之前,和鍾老爺子見上一面。
當然,理由並不僅止於此。
想來也輕鬆,如果不是他離開,起火的,大抵就不只是那輛車了。
——陳昭顯然也意識到了鍾紹齊的敘述中,刻意避開的這一層意思。
手中筷子僵在原地,她突然覺得,自己下午揚手給出的那一巴掌,遲來的、震得手掌發麻,顫顫不能動彈。
鍾紹齊倒是依然能像個局外人似的,平靜地、小心略過所有會讓她多想的細節,把一切都從容地告知與她。
“在那裡當街鬧事的,是油麻地社團老大青旭的人,緊跟上來的車,也是橫衝直撞,完全沒有安全駕駛的意思,那場車禍毫無意外是蓄意設計,應該還有人在我的車上提前動了手腳,所以相撞的一瞬間,尾箱就著了火,整個車門也自動反鎖,完全沒留下逃生的空間。”
那是記憶裡,在火海中。
幾乎是一瞬間就逼近的死亡氣焰,灼燒到眼皮都難以睜開的熱浪撲面而來。
或許是因為不甘心死在那樣可笑的蓄意設計裡。
或許,是因為那一天是某個女孩的生日。
他的求生慾望空前強烈,卻只能一次又一次,赤手撞擊著因熱浪而開裂小小缺口的擋風玻璃,後背灼灼,咬牙切齒,直至——
“砰!”
最後竭盡力氣的一下。
飛濺的玻璃,毫不留情地劃傷他眉尾,不過一指之差,就能生生刺瞎他的右眼。
他就靠著這個活生生撞出來的口子爬出車去。
而後,在諸多救火隊員的有意視而不見裡,被兩三個闖進火海里的黑衣保鏢救走,家庭醫生隨即上車,在意識朦朧的當口,為他進行著簡易的包紮。
等到恢復意識的時候,他平生第一次,已經被包成個木乃伊,躺在病床上。
看看時間,已經是火災以後,第三個月。
“我當時,”他斟酌著用詞,“因為一些原因,沒有辦法接觸外界,後來,又因為鍾家的資訊監控,加上宋致寧一直有意無意待在你身邊,所以耽擱了跟你聯絡。”
他說的那樣平靜,彷彿在敘述旁人的故事。
陳昭卻抬眼,看向他眉尾那條疤痕。藏在他的眼睛後頭,依舊明晰而頑固,又不容分說地橫亙其間,微微凸起,隱約可見縫合過的痕跡。
“……”
她試圖用扶額的姿勢掩飾住一瞬間洶湧而來的淚意,卻還是在開口說話的瞬間,被止不住的哽咽洩了底氣。
“我一直很擔心你,”她只能說,“如果我知道會是這樣,如果我知道……”
如果她知道,這一切的前因後果。
她寧願從始至終,沒有在那個小巷遇見鍾紹齊,沒有追著鍾同學跑,沒有讓鍾同學,有一絲一毫,為她動過心。
這樣,鍾紹齊就能永遠,永遠是那個高不可攀、拒人於千里之外的豪門貴子,是完美到讓人不敢生半點遐想的鐘家太子爺,在工作場合一絲不苟,在社交場上風度翩翩。
而不是在火海里瀕死掙扎,不是破了相又丟了身份,不是……
不是這樣。
無言間,鍾紹齊伸手,撥開她遮住雙眼的手指,大拇指擦過她眼角,揩去汩汩淚意。
“這是我選的路,”他低聲說,“昭昭,我只是在為我選的路負責,跟你沒有關係。”
——“而且,”他頓了頓,“還有一段故事,我想講給你聽。”
“嗯?”
他輕輕撫過她哭得漲紅的臉頰。
“我被救走的時候,就覺得很奇怪,誰會在那個時候出手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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