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茜紅和青黛二人也想起了這事,雙雙心虛地低下頭。
禹京人提及樓長危,添油加醋,說得他如鬼剎屠夫一般,除了會殺人就是會殺人,卻不知他極擅察言觀色,看二婢神色不對,就憑著這點異樣,將事猜出個七七八八,他也不點破,只暗暗搖了搖頭。
「公主可是要回侯府?樓某送公主回去。」樓長危又見姬明笙只帶了兩三個護衛出來,出聲道。
姬明笙想了下:「也好,不過,我不回侯府,我回留溪別院。」說罷,從牽馬的護衛裡的接過韁繩,輕撫一下馬頭,身如燕子似得翻上了馬背,繼而吩咐侍婢,「茜紅,將何秀帶上。」
「是。」茜紅一禮,拍醒暈厥的何秀,半扶半拉,喝令她上馬。
何秀剛從暈厥中醒來,又受驚嚇,整個人抖如篩糠,兩腿發軟,一絲力氣也無,別說上馬,便連站都站不起來,只得討饒。
茜紅本就不喜她,威脅道:「你再哭,我就把你吊到馬後,叫馬拖著你走,你跑得沒馬快,一息就撲在地上,皮肉都能給你刮下來。」
何秀被嚇得咽氣吞聲,眼淚卻是斷線珍珠一般滾滾下淌,她想止都止不住。
「你!」茜紅氣得俏臉發紅,就要下死力將人拽到馬上。正要伸手,一道長鞭從天而降,靈蛇一樣在何秀的腰間纏了幾匝,鞭身一抖,何秀好似沒有幾兩份量似得被輕飄飄送到了馬背上。
長鞭主人手一收,鞭子又靈活地翻卷了回去。
姬明笙兩眼發亮,抬手撩開羃羅,無比讚賞道:「將軍好鞭法。」
「公主誇讚。」樓長危收好鞭子,重新掛回腰間,抬眸見白紗下一張潑墨芙蓉臉,縱無一點顏色,亦知花之濃艷富貴,他一眼過後,就立馬收回目光,不肯多加冒犯。
姬明笙卻是有點見獵心起,騎多了遊春馬,忘了馭烈馬逐秋風的肆意張揚,勒勒韁繩,笑道:「聽聞將軍的馬術也是絕佳,城內不好縱馬,出城後,將軍可願比拭一番?」
「大可不必。」樓長危一口回絕。
姬明笙沒料到他拒絕得這般不留情面,道:「將軍是不是瞧不起我的馬術?」
青黛最見不得有人看輕自家公主,道:「公主打小就在宮中學騎馬,不用馬鞍馬蹬都可以騎。」
樓長危頭也不回,輕飄飄道:「我在戰場學得騎馬。」
青黛鼓了鼓腮,心疑樓長危故意說這話堵她們,少年從軍又不是兒時從軍:「君子六藝,不學騎何以御?」京中富家高門子弟,哪個不是打小學騎馬學彎弓的?
「青黛。」姬明笙輕斥一聲。樓家的事,她知道一些,亂不堪言,族中子弟疏於教導,也不是稀奇事,再者,樓長危的身世又有幾分尷尬處,想來幼時在樓家極為難堪。
青黛面色一白,揖禮賠罪:「婢子無狀,將軍恕罪。」
樓長危哪裡會跟他一個小丫頭計較,何況些等小事,連一個漣漪都砸不起來,輕笑一下,道:「無妨。」
姬明笙催馬前行,回首看了眼墜他們身後護送的樓長危,疑惑:這人明明生得俊逸,長睫如鴉,識得他的人都對他的雅秀視而不見,只記得他的肅殺模樣,便是溫和一笑,過後,仍舊只記得漫漫無聲的鋒刀過後的煞氣。
難道人殺多了,血腥殺意便能浸入骨頭裡,將一個人變成一把劍一把刀,無端就心生懼意,避之不及?
更何況,他殺得再多,殺的也是異族蠻奴,兩族本就你死我活,何錯之有?
異族懼他也就罷,同族懼他,實沒這等道理。
不知不覺中,一行人已出了城,姬明笙看古道長長,兩旁草長花開,薰風過,令人昏昏,適宜做些昏頭昏腦的事,做了一個手勢與身畔的侍婢手下,茜紅青黛默契地讓開兩邊。
姬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