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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左里正單獨留下了。
第二百九十一章 嘎嘎
左小麥端盆水要進屋,被白玉蘭在門口攔住。
「我給外婆送洗腳水。」
白玉蘭低著頭,一邊掃地一邊道:「先不用,等會兒的,你先洗吧。」
羅婆子正好路過,礙於白玉蘭的臉面,沒沖兒媳婦將話挑明,只不停地對小麥擠咕眼睛。
心想:她家傻兒媳這功夫送什麼洗腳水,沒看見你娘都在門口攔門呢嘛。
咋那麼不會看事兒呢。
這功夫是洗腳重要還是讓你外婆和左里正說話重要。
要給人家空出屋子的,人家倆人在屋裡搞物件。
嘖嘖,哎呦我天。
就在這時,小豆也走了過來,要進屋問秀花明早想吃啥。
沒等白玉蘭發話,羅婆子就主動找藉口支走了小豆:
「剛才那個誰,你家那位親戚媳婦問烀豬食的瓢在哪,你們姐倆快去給親戚安排安排吧。他們住不知道蓋啥,吃不知道糧食在哪,他們才來,兩眼一摸黑。」
白玉蘭望著羅婆子扭扭噠噠去小賣鋪的背影,耳朵有些發熱。
她頭一回幹這種事兒。
她知道,羅親家母不過是驢糞蛋表面光,表面看起來是個好的,好像跟她家一心一意似的,實際上,那人壓根兒不是啥憨厚人,幾十年下來都屬於事兒精的性情,怎麼可能一朝一夕改掉,心裡不定怎麼編排她娘和左里正呢。
可是,她卻顧不得面子。
她不看門咋整。
外面天寒地凍的,總不能讓老頭老太太想說點兒私下話跑村口去吧,再者,去外面被村裡人瞧見還不如在家呢。
與此同時,屋裡頭真沒幹啥。
一把歲數了,能幹什麼呀?有那心都沒那力。
秀花將一大包各式糕點拿了出來,坐在炕沿邊說道:
「給,不知道要給你家那些個孫兒曾孫買啥,就用你的銀錢給他們買了些糕點。」
左里正坐在炕沿另一邊皺眉道:「給你的零花又不多,我不是說了嘛,是讓你給自個買點兒啥,給他們捎什麼東西。大老遠的。」
這趟秀花去府城,左里正給了秀花二十兩碎銀。
給戴金耳釘的秀花,不多。
人家子孫兒女的,不哼不哈就給買得起金首飾,就顯得他給的這點兒銀錢略寒酸。
但也真不少。
該怎麼形容這事兒呢,分和誰比。
在農村,娶個大姑娘過禮,也就十五兩二十兩銀錢。
這又不是過禮錢,只是給秀花出門一趟的零花。
這二十兩銀錢要是小媳婦們知道,恐怕會心理不平衡,好像她們還沒有老太太有身價似的。要是被左里正的兒媳婦們知曉,憨厚如左里正的大兒媳,恐怕心裡也會很有意見。畢竟只是深接觸,還不是自家人,憑啥給零花養外人。在農村,沒聽說過只相處就給花錢的。
「又不是什麼貴重的,不過是出趟遠門意思一下。給你就拿著,給親戚老姐妹我都花錢了呢,更何況花的還是你的。我也聽了你的話,在府城吃了不少好東西。帶著玉蘭和甜水下過四次館子,小館子大酒樓的,都進去點過菜,你瞧,花的就剩這幾兩銀錢了。」
這話讓左里正心裡舒服不少。
尤其秀花承認會聽他的話。那個柔弱的語氣,說著用他的銀錢過嘴癮買吃喝,讓他很滿足。
「剩下的銀錢,你就收起來,下回……」
沒等左里正說完,秀花已經伸出了手,將銀錢硬塞進左里正襖子懷裡。
她嘴上說是剩了沒幾兩,可她又不是花冤家的錢,其實剩下了一半還帶大拐彎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