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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屋門被踹開,里正背手站在陰影裡吼道:「你們家到底還分不分啦。」
農忙時間,一上午全耽擱在朱家。
從小屋到堂屋,這短短的路程,朱家人又差些打起來。
大房人嚷嚷說不分了,不停地打嘴架。
朱興德不同意,「不行,必須分。」
村裡幾位歲數大的長輩,被這動靜都鬧懵了。
之前,他們一直以為會是朱興德不樂意分家,畢竟大德子有名的不老實種地,真分家誰幹活,那還咋遊手好閒。
卻沒想到,到節骨眼兒是朱家大房不想分。
這回可比小屋亂套。
因為有甜水忽然加入。
小丫頭跑回家,正看見二伯母在推搡她爹,二伯以及大房那些人都在罵她爹,急忙扔了手裡的小野花,一路衝刺跑進屋,差些給朱興德的二嫂撞個跟頭,「不準碰我爹。」
撞完沒站住,噗通坐地上了。
小稻回頭正好看見這一幕,眼睛都紅了,「二嫂,你敢打我閨女?我讓你打完我男人,打我閨女,我和你拼了。」
順手抄起雞毛撣子就開始攆二嫂。
場面立馬變得雞飛狗跳。
二堂嫂還真就很害怕小稻。
你想啊,即便大德子不僱叔嫂臉面,真就氣急給她一巴掌一撇子的,至多她被打一個趔趄,哪怕受傷,她也是清醒的能告狀的。
四弟妹動起手那就不一樣了,左小稻能一巴掌給大德子打昏死,這至今是老朱家的最大謎題。
她怕她也被一巴掌打昏死。
大德子打人至多受傷,小稻打人容易要命。
所以,繞著堂屋的桌子,一個追,一個跑。
人家朱興德二堂哥家的仨孩子見了,扔下手裡的筐也跑進屋幫爹孃。倆男孩子拽住朱興德的大腿要撕咬,最小的女娃娃叫甜杆,和甜水廝打到一起。
啪嚓一聲,朱家僅有的一套茶具,啪嚓一聲脆響,里正將茶壺摔啦。
第三十五章 女兒是爹孃小棉襖
堂屋裡的成年人,隨著茶壺碎裂靜了一瞬。
一下子變得老實不少。
八十戶為一里,設里正。
這是明面上的最低要求。
要是大村,還有管百十多戶、幾百戶的里正。
每個村的里正掌戶籍,負責出具進城路引。
別看去鎮上沒人管。
鄉下人要想去趟縣城,比方說羅峻熙往返縣裡書院,作為請保人,需要提前找他們村的里正開路引。
羅峻熙這種有身份的要如此,普通村民就更有求到里正的時候。
去縣裡、去府城,根本離不開里正出具的文書。
里正要幫忙寫上不是逃戶,不是逃兵,這小子叫啥,家是哪的,因家裡揭不開鍋、窮的都要尿血了等等事由,要去哪裡做小買如賣個豬肉,在你那裡逗留。
里正要是不幫忙寫,想要刻意為難誰,那就出不去。
在這裡,不是說城裡那麼大,隨便能去看看的。
再者,一個村的里正還要負責村裡課植農桑、斷個沒出人命的官司等等,其中最重要的,要屬催辦賦役。
朱興德大夢過一場,預知後事,徵徭役馬上就來,知曉眼下絕對不能得罪里正叔。
所以里正將茶壺這麼一扔,手掌那麼一拍桌子,連不服管教的朱興德都及時消音兒,就更不用說朱家其他人。
這時候也能看出來,成年人比起小孩子還是不夠純粹。
朱興安的小女兒甜杆和朱興德的閨女甜水,這倆小孩兒壓根就沒管那事兒。
別說里正爺只扔個茶壺,就算里正爺昏死在屋裡也不能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