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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裡來的瘋婆子,滾一邊胡攪蠻纏。」
里正下車。
別看五叔年紀一大把,但並不駝背。
人家家裡幹活的壯勞力多,家境自來就殷實。不用日日彎腰撅腚和土坷垃打交道。
高高大大的身影擋在秀花前面,板臉呵斥回去:
「遊寒村的,怎的,不服氣想找去遊寒村?
你這人,年紀輕輕嘴裡不乾不淨。
她一把年紀,你叫聲大娘嬸子都不為過。
她好信兒,多嘴問幾句又不會少你塊肉,你不想搭話沒必要罵人,何至於叫她滾,你家裡沒有長輩?」
回過頭,在城門外等村裡其他人匯合時,秀花對里正感謝的直笑。
里正叔嫌棄般朝旁邊站站,離秀花遠遠的,一本正經道:「往後不要和我說話,不要笑,讓別人瞧見不好。」
秀花臉色一僵:
「我就是謝你剛才幫我說話。也是謝你以前,聽說你幫過我女兒女婿好些回。還有上次鋤草灌田,和東院幹架,我發現你這人真挺熱心腸。攤上位好里正,是村裡人的福分。」
「那更不要和我說話,我是你女婿的五叔。咱兩家是正經親屬關係。」
「……」
秀花反應了好一會兒,才在心裡呸一聲。
你那一臉我不正經要離我遠遠的是什麼意思。
都多大歲數了,土埋半截脖子,想得還挺多。
你不往那方面琢磨,你會往多了想尋思避嫌?
真的,有時她真心覺得,她雖三嫁過,但心思比那小溪水還乾淨。
跟車來城裡賣雞蛋的婦人們紛紛回來啦,多數都是各家各戶的老太太。
坐上車,本是要依著來時的位置坐。
來時,秀花坐在趕車人的身後,琢磨坐那裡能給她擋風,還能擋大太陽,也就是里正的身後。
倆人中間隔著一捆牲口車裡常備的麻繩。
可這回秀花躲了,特意慢上車,坐在車尾處。
騾子車慢悠悠上路,這些老太太們提出讓秀花再給唱個曲。
說來也怪,在村裡老太太們眼中,大家同樣都是做祖母的年紀,但那玉蘭孃的臉上褶子卻比同齡婆子少許多,還有一副好嗓。
再加上人家嫁過三家,走的路多,見識的也比村裡婆子多,會唱的曲不是老調子。
路上閒著也是閒著,沒聽夠,再來一曲唄。
秀花拒絕道:「不啦,趕明沒有男人家在場,我再給你們哼哼。咱消停的,別打攪他叔趕車。」
她要避嫌。
里正在前面揚鞭子的手一頓。
……
在秀花被遊寒村裡正叔拉回村時。
左撇子還不知他已一語成讖。
他大姑爺真打算忙完就來岳父家。
忙啥呢。
大姑爺在忙分家。
——
左小稻木著一張臉站在堂屋,嚴陣以待。
腦子裡反覆重播她男人昨晚的話:「我做了個夢,夢裡會分家。」
看向今日通通不幹活,坐滿一屋子的人,她:「……」
倒是朱興德臉上似笑非笑,坐在堂屋椅子上,翹著二郎腿。
平日裡,祖父坐的那個位置,今日大伯母坐在那。
朱興德微挑下眉,問大伯母:「啥事兒呀,給大夥叫來。」
也不等人回話,側頭又對旁邊位置的人道:「大嫂,起來,讓我媳婦坐,你坐我旁邊幹啥。」
大堂嫂臉上有些掛不住,這啥人呀,說的那是什麼混話。
男人家坐完,不就該輪到嫂子們啦?
她當大嫂的坐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