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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外婆來啦,往後爹孃別再捨不得吃飽飯。
從雞窩裡摸的雞蛋,一早起來也煮上兩個吃吃。
人家我爺擱家就吃雞蛋。
反正別太虧著外婆和你們自個的身子就成。」
想了想,朱興德又加了幾句,低聲勸道:
「爹,我知道您老,總捨不得吃捨不得喝,是怕家裡萬一出什麼風浪,沒了指望。
可您老是不是忘啦,還有我們哥幾個在。
我們年輕,有的是力氣去掙銀錢。
家裡真出啥事兒,也有我們個高的頂著。
不可能再點背的像這回似的,一倒倒下仨。
所以您和娘,還有外婆,往後只管身體好好的,比啥不強。
你看那廣藥堂,多黑,生了病更不划算。啊?快收著,該花就花用。」
哎呦,這小漂亮話說的,讓人心口熱乎乎,差些又讓白玉蘭落淚。
秀花也笑著眯眼:晚上大外孫女婿吃的不是肉吧?依她看,是糖,真能甜乎人。
接著,朱興德開始報帳,左家人也早就轉移到屋裡關好門。
朱興德像嘮嗑似的,一一匯報。
眼下,鎮上豬肉價,一斤二十八文錢,這是指家豬。
而他們拉去的野豬,那鎮上的屠戶往死裡壓價。
說野豬肉只給十五文一斤收,野豬都是精瘦肉,沒肥肉不好賣,味兒也不如家豬香。
野豬皮更便宜,要給五文錢收,更不用說其他豬下水豬骨頭啥的。
朱興德氣夠嗆,這是打量騙咱屯裡人呢。
想拿捏住咱怕天熱賣不出去,也拿準鄉下人進城賣肉,不捨得花錢住店耽擱腳程。
可他是那種好忽悠的?
他帶著妹夫走了,沒賣給屠戶,去找閻老大。
別看閻老大開賭局,多數時候在下面各莊子各村的點兒,但實際上家是鎮上的,還是五代同堂的那種。
不過,此時朱興德不可能告訴岳父岳母實話,只含糊介紹說,幫忙的是位可信的兄弟。
那位兄弟家裡人多,手底下管的人更多,晌午和下晚要供不少人吃飯。
那都忙著賭呢,可不是要吃現成飯,賭場賣的飯食也貴。
就這樣,一大半野豬肉賣給了閻老大。
朱興德說野豬是二連襟獵的,玩了命才獵到,獵戶為點餬口錢不容易,身上到處是傷。閻老大一聽,就很痛快的按照二十文一斤收的。
從閻老大那裡離開,剩下小部分野豬肉,再加上豬下水豬骨頭等雜七雜八,朱興德熟門熟路帶著楊滿山巷子口亂躥。
這之後就開始零賣,賣給圖便宜的大娘嬸子們。
你一斤,她三斤,還白給一位借秤大娘小二斤肉。
朱興德講這些時,楊滿山始終當背景板,一句也沒插嘴。岳父岳母聽的不過是個新鮮。
但只有他才知曉,能賣的那麼快,全靠大姐夫一張嘴。
比方說,白給二斤肉的那位大娘。
那位大娘家的倉房,快趕上聚點了,誰買肉都去她家,這就方便他和大姐夫不用再亂走。
大娘還被大姐夫忽悠的很是熱心腸。
人家不白拿肉,小腿緊倒騰敲各家大門,召喚鄰裡鄰居來買野豬肉。
從嘮嗑中,大姐夫愣是摸清大娘家的大兒子在鎮上開糧鋪子,小兒子更出息,在縣裡貴人身邊當書童。大娘家那一片,附近全是在地主家做管事的,管果園的,開甜菜作坊的,總之,都是能耐人。
臨走,大姐夫帶著一些不好的肉,剩的邊邊角角是附近住戶不稀罕買的,大娘居然和大姐夫主動打招呼:「咱娘倆對脾氣,下回有肉再來,這秤放那也是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