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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滿山之前一直在幹活。
他以為大姐夫也就是在門口和人拌拌嘴,在鎮上領教過,大姐夫打嘴仗不會吃虧。
滿山將特意帶回的幾隻豬骨頭扔到水井旁,又將兩臺沾滿血跡的騾子車拽進院,正要默默去餵累壞的騾子,聽見動靜不對勁兒重新返回大門口。
變成打架了?那大姐夫咋不知道召喚人。
朱興德被吳家仨男人團團圍住,楊滿山一過來,形勢立即逆轉。
滿山一手一個,用胳膊勒住吳家兄弟的脖子,拖拽著給人放倒。
朱興德倒出手,正預備要踢吳老大,想將吳老大一腳踹回吳家院落時,有一人,出腳比他還快。
只看羅峻熙早已換下那身破破爛爛的書生長袍,穿著他老丈人的短打衣裳,端著傷胳膊沖了上去。
從這一瞬起,羅峻熙成了補腳小能手。
他大姐夫直接上手揍,男的女的都不懼,吳婆子敢攔,連吳婆子也給推搡在地,羅峻熙就趁大姐夫顧不上踢對方時,他踢。
他二姐夫不打人,只用胳膊牢牢控制住吳家兩位兄弟,羅峻熙就更有發揮的餘地,他在混亂中橫踢瞎踹。
外面一時亂鬨鬨,快趕上唱大戲了。
至少在小娃甜水眼裡是這樣:拉大鋸,扯大鋸,姥姥家門口唱大戲。
有村民從大地歸來,扔下鋤頭跑過來拉架。
有婦女嚷著:一個村住著,又鄰裡鄰居住著這是要幹啥,快消消火。
有喊去找里正的。
其間,始終夾雜秀花外婆的大嗓門。
那罵人話一串串,甭管咋罵,秀花也不忘一個主題,那就是:再敢胡亂編排老左家人,讓她聽見就帶仨孫女婿打上門。
一遍遍不重樣質問:
敢欺負她家沒人?瞎啊,睜開你們狗眼看看,十里八村打聽打聽。
武有敢動刀子的大孫女婿。
二孫女婿更是能打狼打虎更不用說獵殺你個小龜孫。
文有小孫女婿。
聽沒聽過,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這話。
聽沒聽過,十年河東十年河西這話。
再敢惹老左家,就算眼下割不了舌頭,她沈秀花也會擱心裡記著,死記的那種,閉眼那日都不帶忘了那些敢對老左家吐吐沫的人。
到時候,等小孫女婿考下功名那日,她就給名單,讓小孫女婿捆了那些敢編排官老爺家人的下大牢。
搞得村民們只以為吳婆子那破嘴的毛病又犯了,也不知這回罵老左家的是啥話,能惹得人放出這樣的狠話。
壓根沒人知曉,這不過是甜水端肉出去饞人惹的事兒。
左家灶房。
左小豆探頭看眼她爹的背影,回身對小稻說:「姐,爹壓根兒沒出去拉仗,娘倒是出去啦。不過,咋沒聽見孃的動靜?」
又問小稻:「大姐,你要不要出去勸勸。」
滿山那人,小豆放心。
別看是獵戶,見血是家常便飯,不知道的以為脾氣烈,其實人憨著呢,老實。
在小豆眼中,甚至不被欺負慘,楊滿山一般情況下不和別人計較。
所以才問大姐要不要出去。
畢竟大姐夫和滿山不同,混名在外。
小稻咣咣咣切菜,頭沒抬道:
「不用。我家甜水長這麼大,只被老朱家那些娃子欺負過,你大姐夫也只有對著老朱家人會吃啞巴虧。
就這,他也會拽過侄子侄女苦口婆心講道理,讓對甜水好些。
其他人嘛,在俺們杏林村,就沒人敢罵甜水是賠錢貨敢用石頭丟甜水的,都知曉欺負了甜水,回頭你大姐夫甭管夜裡多晚都會找上門。不開門,能給人家大門鑿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