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頁(第1/2 頁)
沒錢沒背景,最初甚至連飽肚子的乾糧都沒有就敢行走江湖,全靠大不了血債血償那口氣撐著,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朱興德大步走向灶房。
從裡面再出來的時候,手裡攥一把菜刀。
直到此時,看到菜刀,朱興德那一直沒吱聲的大伯母,以及幾位堂哥堂嫂才意識到,德子平日裡在家偷懶的表現,或許算是對他們挺敬重的了。
小稻卻差些氣瘋。
明晃晃的菜刀,院裡六子他們手中的鋤頭斧子,她男人這是要去幹什麼。
趕緊上前攔住:「德子,眼下帶爺去瞧病才是正經。」
「爺那裡有哥哥們,你聽話,我去去就回。」
左小稻急哭,就這樣拎菜刀去,那還能回了嘛,「夫君,殺人要償命的!」
朱興德一把推開小稻,「償命?那我也要先將五十兩討來押在廣德堂,再剁了那狗崽子。」
「那我呢,你大不了償命,我和甜水呢?」
朱興德步子一頓,終於再次看向他從娶到家就極為稀罕的媳婦,「被抓又不會連累家人。」
這話裡的意思就多了。
有哪怕砍頭也要出這一口惡氣的決心。
有別和他講道理為個無賴值不值得。
他不懂那些道理,他就知道人活一口氣,樹活一張皮。
敢欺負他祖父頭上,他朱興德就敢豁得出一身剮。
甚至,還有對妻子那未言明的:萬一真出事,你可以改嫁,不怪你。
外面六子催促,「嫂子,你別攔我哥,這趟咱幾個必須去。不出這口氣往後還怎麼混,我哥他不要面子的嗎?」
真忍了,往後道上誰還能信著他們看賭局。
不找回面子,會被人說王賴子騎在他們脖子上拉屎的,德哥是縮頭烏龜。
小稻聽完六子那起鬨架秧子的話,更是氣急敗壞。
都啥時候了,還面不面子的,真出事被官爺抓走,家破人亡就叫有面子?
簡直是一群混蛋。
尤其是朱興德最最混帳。
瞧她男人那眼神裡未言明的改嫁之意。
家裡又不是沒有銀錢,他是瘋了嗎?要為五十兩玩命。
爺還躺在騾車上,他咋就不知曉哪頭輕哪頭重,非要眼下去尋仇。
左小稻想都未想,掄圓胳膊,揚起手甩了朱興德一個大巴掌。
啪嚓一聲。
那動靜脆響的。
朱興德的大伯母,從公爹出事後一直沒怎麼吭聲,始終讓三位兒媳婦打頭陣,最好鬧到趁此分家。此時卻再坐不住,騰的一下站起身。
在她看來,瘋的不是侄子朱興德,是德子那婆娘,敢打男人?
小稻的三位堂嫂也懵的不行。
自小到大,她們有一個算一個,只聽說過漢子打婆娘,從沒聽過女人家敢打爺們的。
而更讓大夥震驚的是,高高大大的朱興德,竟然被這一巴掌甩的哐當倒地,那手裡還緊緊攥著菜刀呢。
幾位堂嫂驚的:「啊啊啊」,一頓跳腳,向後躲避驚叫。
大伯母看一眼侄兒,看一眼左小稻,艱澀的咽口吐沫。
三堂哥又是搖晃又是扒朱興德的眼皮,咋叫也不醒,僵著脖子仰頭看向弟妹。眼裡充滿無法置信,似在說:「這是你乾的?」
二堂哥瞪圓眼睛死死盯著左小稻的手。
弟妹不會是大力水手吧。
大堂哥上前檢查一番堂弟,吭哧了好一會兒,總結陳詞:「四弟妹,給四、四弟打的暈死過去啦。」
此時,行兇者小稻也懵得厲害。
她左手握住右手腕,右手還在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