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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九嫂子擺手拒絕:「那倒不至於,你能裝多少就裝多少。我聽人講了,你說讓全村各家各戶都沾吧點兒借光賣賣蘑菇,那就先可著村裡各家收。咱說出去的話,就要做到能將嘴閉上。大娘這裡,你不用惦記。大不了回頭再說,剩下就自己吃唄。」
就在這時,她男人才抬頭瞪她一眼。
等到朱興德前腳離開,後腳左九伯就不樂意了,「你這女人,腦子是不是有毛病,他要全收走,你竟然還拒絕。既然拒絕,你累的直哼哼,採回這麼多蘑菇作甚。」
石九嫂子壓井介面涼水,一邊用葫蘆瓢喝水,一邊抹下嘴回道:
「不是我有毛病,是你。那非得一次將便宜佔個夠?
大德子能說出那話,那叫記得我幫他家操心的好。是個仁義的孩子。
可是咱家,別在人家面前表現挺心貪的。
老頭子,你咋就不想想,左家要是真能賣出去酒,他家就去一趟城裡嗎?那年前年後、正月十五的不再去了?
以前咱家不認識這種來回進城能幫忙的人,以後卻備不住能指望著時不時就借左家的騾車,借光左家人總去城裡的近便賣物什。
等到年節前,肉都會比平日裡貴幾文。咱到那時候再求上門讓幫著拉城裡多賣幹蘑,你看看,那又會啥樣。就你編這破筐和蓋簾,備不住都能幫你賣個好價。」
左九伯站起身,進屋前嘀咕句:「說不過你。一天瞎折騰。」
他明明心裡挺服氣的,沒想到這娘們還有這種腦子,嘴上卻沒句好話。
石九嫂也麻木了,繼續喝幾口涼水,然後拾掇拾掇就出門幫朱興德囑咐蘑菇的事兒。
……
而這面,朱興德從石九嫂家出來,沿路朝里正家走。
邊走邊還尋思了一會兒剛才那人。
那人是誰啊?那麼看他一眼。
還是能置辦得起馬的人。
能不能是來抓啞巴的官差頭頭啊?
然後指定問過都有誰和王賴子有仇,有人提起過他的名字,甚至?
朱興德急忙搖搖腦袋,將自己的想像力緊急叫停,勸自己:媳婦說得對,別「做賊心虛」。
那人也就是路過他們村,看他那一眼,很可能啥意思都沒有,就是長得兇,一臉嚴肅。
再說了,即使是官差頭頭又如何?這節骨眼兒,他本就和王賴子有仇,他要是敢小動作不斷,使喚人去大王村打聽那些官差如何如何,案子如何了,倒有點兒像送上門作死。
朱興德收了收心神,推開左五叔家大門:「五爺爺,在家嗎?」
左里正家正在吃飯,熱情地讓朱興德跟著一起吃。
里正五爺爺的幾位兒子,也用筷子比劃著名女人們讓出的空座位,非讓上桌。
朱興德說來的時候吃過了,真不是客氣。
里正五爺爺就沒再強求。
且老爺子立馬喝掉碗裡的大米粥,拎著他的菸袋鍋子指指堂屋,讓跟上來去那屋說話。
里正五爺爺心裡有數,這都不用多問就知道,能吃飯點兒登門,朱興德指定是有事兒。
先開口道:「你那個出門的字據,我給你寫完了,我給你寫了四張。」
「四張?」
「嗯,一來一回,要兩張。這兩張已經填好日子。你拿出來直接用就行。剩下兩張,我沒給你寫出發和歸來日,你萬一在府城將字條整丟了,或是有事兒耽擱打算晚回來,就拿出備用的這兩張,自個填上日子。你按照我那個筆跡描一描,別整太明顯就中。」
朱興德極為心暖。
別小看多出的兩張備用字據。能省出不少麻煩事兒。
像五爺爺說的,要是真有事兒耽擱回來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