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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興德拽騾車進院,抬眼驚訝道:「三哥,你咋來啦?」
朱老三朱興平聽到大門響動,早就從屋裡躥了出來。
你說這事兒整的,他也不知道四弟不在家啊。
為了等四弟回來,還在左家吃頓晚飯,多不好。
他還沒長腦子,忘了四弟妹的外婆眼下在左家呢,就挺大個人空手來啦。
「蘭草的事兒辦完了,我尋思來和你說說蘭草,好讓你放心,沒想到你不在家。」
朱興平邊說邊幫朱興德卸車。
幫忙抱下一個個空酒罈,心想:更沒想到,你岳父家居然在釀酒。
那可是釀酒啊,他的天。
他要是沒來,都不知道四弟的岳父家在幾日內發生如此天翻地覆的變化。
聽說,還要養三十頭豬羔子。他剛才聽送糟糧的村民說的。
朱興德問道:「三哥,吃飯了沒?」
「吃了,是在這吃的,挺那啥的,四弟,我都不好意思了。你那位外婆特意孬的豆角肥肉片,燜的二米飯,你老丈人又特意張羅……」
朱興平還沒匯報完,朱興德就笑著擺手說:「吃就吃了,那有啥可抹不開的。走走走,這些不用管了,有六子,進屋說話。」
六子正要說王賴子的事兒,聞言接著幹手裡的活,就沒著急。
屋裡。
朱老三再次感受到左家人情味十足。
當然了,這回不再是對他。
而是左家人對他四弟像親兒子似的那麼對待。
明明沒有多客氣,但他站在旁邊看著、聽著,就是能感覺到左家人對他四弟很親。
難怪四弟願意在老丈人家待著。
換做是他,他也願意啊。
朱興德將糖交給外婆,向左撇子報告買罈子數目,告訴丈母孃榨了多少油,又隨手將黃連紅糖給了小稻,還衝他媳婦使個眼色。
那意思:你看,三堂哥正好來了,不用我特意回趟朱家了,你快去給爺那「藥湯子」泡上,一會兒讓三哥直接捎回家。
不過,朱興德心裡疑惑了下,因為小稻也給他使個眼色。
咋的啦?
其實不用小稻告訴。
朱興平來到單獨的小屋,張嘴就說道:「四弟,王賴子死了,要不然咱家蘭草也不能這麼痛快和離,老周家怕被牽連進去。今日,和王賴子有染的那些婦人的男人,全被帶走了。」
朱興德嘴裡的水當即嗆了出來,嗆出眼淚了:「誰?你說誰死啦?」
「王賴子啊,他被啞巴殺了。
四弟,你知道大王村的啞巴不?估麼你沒什麼印象,他年紀比你大,我卻是認識他的。
我今日聽說懵噔好一會兒,就那麼位蔫吧人,小時候俺們朝他身上丟石頭,他都不還手,還傻呵呵找我們玩。
就是那麼個性子,居然敢殺人,還一殺殺倆,王賴子兩口子全被殺了。
難怪咱爺以前常說,不叫的狗,咬人最兇。」
朱老三緊接著又嘀咕句:「也有可能是太熊人了,被欺負得太狠。就咱家蘭草的事兒,咱哥幾個都想將王賴子整半死。」
朱興德頓了好一會兒,才問道:「蘭草聽說王賴子死,說什麼沒有。」
「說她要是個男人該多好,去幫啞巴添幾刀。我娘讓她快閉嘴,不準再去琢磨以前的事兒,王賴子死不死,往後都要把那事兒爛在心裡。」
朱興德點點頭:「看來蘭草這幾日在家,性子好起來不少。」敢冒幾句心裡話了。
「嗯,沒人給她氣受。這回從周家得的五兩養身子銀錢還有口糧,我娘讓她自己拿著。我看她上午知道和離,知曉王賴子死時,稍稍有點兒那麼不正常。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