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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峻熙沒和朱興德他們去府城送酒,更沒心思著急看成績,他實在不放心家裡。
這回招的災,沒有野豬那陣那麼驚險,不會騷擾頂撞到家人們,他卻極為鬧心。要比野豬那陣累心。
有抓牛的,哪有用一個月時間防牛的。
「快喝酒熱水暖和暖和,是用神仙水燒開的,外婆往裡面放了點兒糖。」
小麥一邊喝糖水一邊哈了口氣,埋怨道:「夫君,你怎的又出來了,我一人躲在這裡就夠打眼的,這幾日,我很怕村裡大娘嬸子發現我不回去睡覺,在這裡傻站著。你走哪本就惹人注意,真不用總過來瞧我。」
最開始,連她婆母都陪著站崗,她婆母抹著眼淚說,「為什麼每次科舉考下來卻要伴著痛苦,特孃的,老天爺就見不得咱痛快一次?可苦了你肚子裡我的孫兒了。」也是被她勸走的。
小麥怕站一排家人陪著,到時候全村閒著的人就會都來了。
然後會出現一景。
每晚遊寒村,左家人當前望著寂靜的夜。
後面的村民們不知所然,卻也跟著一起好奇的看。
人都是有好奇心的,你在看啥呢,我可不能錯過。
到時候可就熱鬧大發了。
「不行,太冷了,差不多了,走走走,你被窩我都給你捂好了。回頭燙燙腳躺進被窩好好暖和暖和。」
這幾日,打洗腳水,給小麥抹擦臉油,都是羅峻熙親手來。
不止要對媳婦好,羅峻熙還對秀花和白玉蘭、包括小稻小豆兩位姐姐都格外殷勤。
羅婆子有樣學樣,跟著他兒子一起在左家低頭幹活。
不溜須小麥的孃家人能行嗎?這和獵野豬那陣不一樣。
野豬那陣就算再兇險,是家裡的男人們上,還不會親眼所見兇險。
現在卻是人家白玉蘭的親閨女,日日站在外面受凍,嘴上不說,怎麼可能會不心疼。
平平常常的又守護了一天。
但第二日一大早,有些事還是終於來了。
小稻起身就敲小妹那屋的房門,「妹夫啊,你考上了。你姐夫那面傳信兒了,第三十七名。」
夢裡傳的。
昨夜,朱興德在府城那面租的房子裡,嘀嘀咕咕興奮說半宿。說就等著晚上小稻睡覺告訴喜信呢。
說羅峻熙是永甸縣考的最好的。他看完大榜沒著急走,特意聽了聽小妹夫既然那麼會讀書,咋還只考三十七名呢。
對於學渣來講,學習好不是應該考第一嘛,第一不行前三、前十也行啊。好似那些名次不算啥似的。
結果被好些人笑話,永甸縣的王童生、不,現在也應該叫王秀才了,他也上了榜,在末尾。王秀才細細和朱興德解釋,大致意思,這已經是羅峻熙發揮最好的成績,再往上是大環境的事兒。
大環境有:永甸縣的先生就那個教育水平了。羅峻熙看的書,涉獵的一些策論也只能到這種程度,家裡沒有個做官的爹或是大爺叔叔幫著指點官場上處理事情的方式方法。
最後,王秀才強調,這叫好多縣裡一起考,你知道考生有多少嗎,三十七名非常好。
這番話就使得朱興德昨晚自言自語好久,咋整呢,給妹夫往哪個書院送呢,考舉人考進士,讓羅峻熙去求學。家裡怎麼給幫忙。
「三十七名?」
白玉蘭和朱興德那個學渣一樣,第一反應:這考的是不是一般啊?難怪沒有報喜的上門,尋思還有發大榜的敲鑼打鼓來呢。不是頭名沒那種待遇吧?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秀花的驚呼聲。
左家門口快要成一景了,大門口齊刷刷站著不知從哪裡來的牛群。
三十頭。
三十頭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