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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外面人,要是敢欺負他老朱家,整死你。
所以想也沒想,拽起王賴子就是一頓拳打腳踢。
當即揍的王賴子鼻口穿血,牙齒幹掉兩顆,屁滾尿流提褲子跑了。
可是打完,朱興德並沒有感到痛快,倒是更憋悶。
堂妹跪在他面前哭求,「四哥,求求你啦,別告訴別人。是我不檢點。我不該落單上山採蘑菇,讓王賴子趁此佔了便宜。打那之後,我要是不應王賴子,他說會告訴我男人我身上的痦子,我男人定會休了我,我不想被休啊。到時孃家回不去,嫂子們也不會容我這種敗了名聲的棄婦,我還會連累侄女們。」
朱興德一聽,合著這回鑽苞米地還不是第一次。
聽那意思,堂妹自從被王賴子捏了把柄,倆人經常約著出來。
在夢裡,朱興德又重複一遍勸堂妹的話。
比如,訓斥蘭草:
「你個糊塗蟲,第一次出事就該和周福安坦白你是被強迫的,落單採蘑菇咋能是錯?周福安要是個真漢子,他該怨的不是你,而是去弄死王賴子。」
這話,堂妹根本聽不進去,就知曉哭。
也是,要是真有那勇氣,不會被王賴子威脅過好幾次。
朱興德只能勸蘭草不要糊塗到底:
「我是你哥,我不可能讓你和王賴子這麼胡混下去,世上哪有不透風的牆?等我忙完再去收拾他一頓,一頓不行就兩頓。你記得,從今往後,王賴子哪怕坐在你家炕頭威脅暗示你出去,你都不準再去。」
以上,就是朱興德他爺那事的起因。
讓朱興德沒想到的是,回頭王賴子被揍後頂著一腦袋包,帶人敢向朱老爺子要五兩賠償錢,說是被他揍的,不給又要找里正又要報官。
說白了,無非是拿捏住朱興德的性情,猜到別人問為啥要揍人時,朱興德不會告知原因,甚至還會為堂妹、為朱家的名聲吃下這個啞巴虧。
要說,王賴子為啥鬧哄哄上門只要五兩銀,鬧這麼大,真就為那點兒錢往死裡得罪人嗎?
朱興德在夢裡都清楚得很,王賴子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這就要說到朱興德平日裡乾的活計。
以前,鎮上有賭場,前幾年發生命案被知縣收拾沒了。
賭場閻老大,自此後就碼人在各個偏僻莊子村子開設賭局。
機緣巧合下,朱興德帶小弟們無意間幫過閻老大。
打那起,朱興德負責帶小弟們看守賭局,局子進行中不能使詐,以及村頭、門前門後望風。
依據賭資多少,看一場給一兩或二兩銀錢不等。
朱興德收到錢,再給手下弟兄們分。
而王賴子其人,乾的是那個賭場收帳的活計。
有人賭紅眼會拿家裡房子、田地、女娃子抵押,王賴子那一攤就是負責將這些抵押的兌現。
其實這個更為有油水的活,閻老大最初是想甩給朱興德的,但他沒接。
咱就是莊戶人,普普通通的泥腿子。
朱興德認為,自個做不到硬下心腸去收房收田看別人家破人亡,更幹不得拽過女娃子串成串送到縣城發賣兌現。
他和媳婦小稻,第一個孩子就是閨女。
見不得那些,朱興德寧可掙望風那份錢少的活。
可是王賴子隨著「兌現」的越來越多,賣田賣丫頭掙中間差價,還有閻老大單獨給的跑腿費,手底下的弟兄們倒是越來越多。
心大了,王賴子想將朱興德那份望風錢也收攏手中,由他自己人來幹。
所以,如若這次去朱家能要來五兩賠款,能騎在朱興德脖子上拉屎,朱興德還屁都不敢放,連原因也不敢說就會掏錢,那王賴子將會名聲更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