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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是去坐坐,一會兒就能回。娘,你可別說外婆,甭管什麼事都別和她發火。她那麼大歲數了,你要是生氣就罵我吧,真是我嘴饞。」
誰曾想,白玉蘭皺眉看向小豆道:
「你可別磨嘰了,就這點兒吃了喝了的事兒,圍著我緊著唸叨。趕緊幹正事去。將你大姐和你小妹那濕衣服抱出來,我先給搓上。你拿墩布再將屋裡水擦一擦,地上踩的埋了吧汰的。」
「啊?噢噢。」
等小豆出了灶房,白玉蘭才一笑。
至於嗎?
她平日裡有那麼摳嗎?
一個是自己的親娘、親閨女、親外孫女,吃好一些就吃了唄,又不是倒了扔啦給別人了。
其實,她還沒到家就猜到了,以她孃的性子絕對不會虧到嘴。
你想啊,老孃拿著碗架子鑰匙自個當家,想做啥不用問誰,更會換著花樣做了。
吃吧。
白玉蘭笑了笑:趁著老孃胃口還挺好時。
這次朱家之行,看著朱家那亂糟糟的樣子,白玉蘭忽然釋然許多。
就像是她坐在朱家炕頭和大閨女聊蘭草的事,聊著別人,想起自己。
或許,她娘也想當一個好娘。
可是正如她久遠記憶中娘說的那些話,怕帶著一個半大女孩一起改嫁,她的婚姻大事最終會落在繼父、繼兄手裡。那要是為節省嫁妝隨隨便便給她打發個人家,還不如按照親爹當年和左家約好的。
親爹總是會用心給她挑選,知道左家人品。
而且娘那陣給她送來,確實有在左家特意多住了一段日子,看到左撇子,半大小子有吃的還惦記給她留著,娘這才離開。
做孃的思慮的事情只多不少。將她扔到這,現在再細想想,可能還摻著如若繼父或是繼兄萬一不是人的顧慮。她那時候都十歲了,過兩年一眨眼就十二三,成了大姑娘,能成親了,萬一再給她禍害嘍哭都找不著地兒。
現在她一把歲數了,聽過見過的噁心事不少,才能想到這些細節。
所以說,當初一個單身女子帶著一個十歲半大姑娘,出一家進一家那麼容易呢。
娘或許有苦衷。
而她昨兒坐在老朱家炕頭,一下子就想娘了。心中一直對親娘堵著的那口氣,該怎麼形容呢。
以前她恨不得娘甭管說啥,她都想頂嘴,大喊大叫一番,似乎噎到親娘心裡能舒坦一點兒似的。
因為委屈。
但這次,在朱家這幾日再回來,心堵的那些好似裂開一道亮堂的縫隙。
白玉蘭站起身,望眼窗外。
不是為看她老頭子和女婿們卸白菜,而是想看看外面雷聲又轟轟起,閃電沒。那小老太太怎麼還不回來,用不用去接啊?
你說,可真是鬧心死了。
著急回來尋思看看老孃,結果不在家。
她那個娘永遠、永遠和她對不上茬。
白玉蘭心亂坐不住,乾脆甩甩手上的水,去小閨女那屋。
那屋放著今年新收的糧食,想去看看有沒有沒曬好發黴的,再順便讓小麥將羅峻熙喊進屋。
她做岳母的要是去喊,好像偏心眼似的。讓大姑爺幹活,讓小姑爺進屋。
但咱得說,這節骨眼確實要偏點兒心眼,羅峻熙最好啥活不用幹,在外面卸什麼白菜,趕緊進屋換衣裳才最要緊,以防過後打噴嚏流鼻涕。頭昏腦漲的那就不用溫書了。
「快去,讓你男人進屋。」
白玉蘭催走小麥,這才開始一一檢查糧袋子。
她家不同於朱家。
朱家的糧食是新收的,有的才曬大半乾。過後雨停了需要再翻曬。
她家屬於最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