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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稻從旁提醒,「爺,這回你見到德子了,更要多為我們想想,你要是生悶氣氣出大病,是甜水她爹遭罪。」
朱興德趕緊附和:「對對對,爺,我知道,你心裡明白我們早就分家了。」
果然,老爺子手一動。
「所以,爺,您分給我了,隨我過日子。你要是因為個孫女氣病了,咱又得去鎮上醫館,回頭是你親孫兒我遭罪,而且人家吵完和好啦,咱藥錢找誰報,就得自己掏腰包。你算算這個帳,是不是更不值得你給自己憋出病來?你看地兒還沒收呢,我小妹夫夜觀星象讓搶收……」
對了,他小妹夫呢。
朱興德招手叫來羅峻熙,「爺,你看誰來啦。我給你找來個正經讀書人在地邊兒陪你。你往常不是最眼饞那些讀書好的嗎?咱不管家裡那些亂遭事,就讓這榜首陪你,多有面兒。村裡那些老頭知道了,不定怎麼羨慕你呢。等你好了,回頭好好和他們顯擺顯擺。」
朱老爺子這才勉強放下心事,對羅峻熙露出笑容。
得給羅峻熙這個面子。
而且羅峻熙一點兒也沒嫌棄他髒,先是非常有禮的行晚輩禮,接著真就盤腿坐在他身邊陪著。
德子下地掰苞米了,羅峻熙看到朱老爺子流口水給擦,看到朱老爺子穿鞋躺在油布上不舒服給脫鞋。
但是朱老爺子仍後悔了,就該在小孫兒提出讓羅峻熙陪他時擺手拒絕。
因為羅峻熙是真念書啊,抓緊一切時間背書。
可見沒有人能隨隨便便成功,考榜首的真不是一般炮。
書箱開啟,書本攤開一地。
樹葉子掉頭髮上都沒有知覺。
坐在他身邊不停嘀嘀咕咕,念念叨叨,像唐僧似的語速還極快,不仔細聽都聽不出個數,嘟囔的朱老爺子心下亂糟糟。
好處是,確實是被打擾的無心尋思那些齷齪事。
壞處,差些被唸的犯心臟病。
另一頭,朱興德和小稻正在一邊幹活一邊說話。
「多虧你讓二妹夫將爺背出來,要不然那些難聽話能給爺氣死。」
小稻解開圍臉上的頭巾子:「可是,咋辦啊她爹,我只給爺著急忙慌帶出來,沒拿糧,沒帶鍋,多虧順手拽塊油布,才沒讓爺和小妹夫現在直接躺在大地裡。要是沒有那塊油布,估麼小妹夫只能坐在苞米杆上讀書。」
比起在羅家能搭帳篷有寫字桌子什麼的條件差遠了。
小稻抬眼望望天,這大太陽,能給人曬冒油,連個遮擋的也沒有。
最關鍵的是要做飯了,沒有傢伙什。
朱興德掰苞米,手上的傷口又裂開,玉米葉子上染著血,卻顧不上歇一歇停下手。
還有三天就要下大雨,朱興德心裡像急冒火一般。
尤其是今日朱家那幾位堂哥全因為蘭草的事被耽擱在家裡,朱興德望著朱家那一大片地,嗓子眼感覺冒煙兒。
聞言,更加不是好氣道:
「咱自己的家,有啥可不敢回的。他們吵他們的,你取你的鍋碗瓢盆。我就不信了,還敢撕擼到咱家身上。」
本來朱興德是要陪小稻一起回家取鍋灶的,還要給他爺取身換洗衣裳,給小妹夫扛個寫字桌子和凳子。
結果,朱興德搭眼一瞧,正看到羅峻熙扔下書本,在笨笨咔咔試圖要揹他爺去樹邊撒尿。
心頭一熱:「我來我來。」
就讓六子陪小稻回去了。
也就一盞茶時間剛過。
朱興德大堂哥家的大小子跑到地頭來喊道:「四叔,不好了,我爹讓人給開啟瓢了。」
這小子都帶哭音了,他爹腦袋見血了,給孩子嚇的不輕。
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