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戟_38(第2/2 頁)
夙沙不錯頻頻矚目,此時幾乎按捺不住要走過來。慕枕流及時發現,將人拉了起來,又投了個安撫的眼神過去。
夙沙不錯抿了抿春,滿臉的不悅,看向俞東海的目光十分不善。
俞東海視若無睹,繼續壓低聲音道:“廖大人說過,他府裡到處都是探子。他又死得這麼蹊蹺,我自然懷疑是他府裡的人知道他有心背叛,故意動的手腳。加上,自從你去了廖大人的書房,我就十分擔心他們會想到賬冊的事,進而懷疑到你我的頭上,才出此下策。”
為了一份懷疑,就殺了這麼多條人命,包括老弱婦孺。
慕枕流一陣胸悶。
俞東海看出他的不滿,忙道:“我沒有殺他的妻兒。他的正室與女兒都被我暗中送走了。不管怎麼說,廖大人糊塗一世,總算清醒一時,揭發了這樁陰謀!”
事情一樁樁,一件件,對慕枕流衝擊太大。
他閉著眼睛理了理思緒才道:“若平波城軍器局真的如此重要,為何方橫斜會容許恩師將我安插進來。”
俞東海道:“或許是皇上對他已經不再信任,讓他無力阻止。又或許……”
他沒有說下去。
因為下一個猜測不管是什麼,一定很可怕。
方橫斜本就是一個極可怕的人。
慕枕流想到了,緩緩道:“又或許,他已經有恃無恐。”
若不是有恃無恐,怎麼敢清空古塘鎮追殺一人?若不是有恃無恐,怎麼敢公然派兵圍攻火雲山,對付一個朝廷命官?若不是有恃無恐,怎麼敢將俞夫人的棺木送回來?
有恃無恐背後的原因,叫人不敢細想。
俞東海道:“方橫斜若是和景遲聯手,他們一個權傾朝野,一個手握重兵,裡應外合,景氏江山危矣!”
景氏,景氏。
景遲的景也是景氏的景。
慕枕流想起恩師提過景遲的舊聞。
景遲本不叫景遲,而是叫景睿。先帝晚年得子,寵愛異常,上朝也帶著他,一帶就是四年。那一年,蝗災氾濫,許多百姓顆粒無收,戶部賑災不力,導致民怨沸騰。戶部尚書在朝上窮辭狡辯,被景遲駁得啞口無言,震驚朝野。下朝後,先帝抱著他在御書房坐了一宿,翌日就將他改名為遲,賜封西北,不日離京,終身不得回。
於是,景遲生母瑜妃薨時,他未回。先帝駕崩時,他未回。皇上傳召時,他亦不回。
直至如今。
慕枕流突然知道了先帝的心情。
得子聰慧,自然歡喜。可惜自己年事已高,病痛纏身,而太子成年,羽翼已豐,自己有心也無力扶持幼子繼承大統,只能將他遠遠地打發走,以免受兄長嫉恨猜忌。
他也知道了景遲的心情。
景遲並非不回,而是沒有準備好回程。
等他決定啟程回京的那一日,必然是踏上君臨天下的征途!
遠離京師的平波城興許征途開啟的第一站。
慕枕流體內的血液從腳底竄上頭頂,又從頭頂緩緩地流淌回腳底,身上熱一陣冷一陣,兩邊的太陽穴又開始隱隱作痛。他輕輕地撫摸著額頭,努力調息著紊亂的心跳。
俞東海突然從桌下伸出手來,在他掌中塞了一團東西。
慕枕流下意識地捏住,塞進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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