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月狩 第64節(第1/4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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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一旁的裴直卻感慨起來:“若是真想逃命,便不會冒險去待賢坊。從修真坊出來,拐過普寧坊,往前就是開遠門,出城不說逃出生天,至少可以避開追捕的禁衛。究竟是什麼緣故,讓高存意寧願涉險,也要登右相的門呢,臣實在百思不得其解。”
他話中有話,不就是說辛府與前朝還有勾連嗎。即將成為太子妃的辛家女郎,也與高存意舊情未了,這才令高存意飛蛾撲火,不顧性命前去匯合。
裴直火上澆油是一把好手,又將矛頭對準了凌溯,拱手對聖上道:“陛下有先見之明,早就想處置前朝亂賊,偏偏被太子殿下攔住了。現在看來,果真是太子殿下太年輕了,考慮政事不周全,才留下隱患,鬧出了大笑話。還好,那高存意不過是去了辛府,要是膽子夠大,得知陛下今日在花萼樓設宴,糾集餘黨突襲花萼樓,那麼太子殿下又當如何面對君父,如何向天下百姓交代呢?”
三言兩語點出了太子決策失誤,言下之意,有一位政治嗅覺如此不敏銳的太子,是國家之大不幸。
裴直句句話都在往太子身上引,但聖上想殺盡高氏之心不滅,滿朝文武人人皆知。太子想留人,是為名聲,也是為安定人心,朝中臣僚有半數是前朝遺臣,要是照著今上秋後算賬的氣度,豈不是人人都應當自危?
所以這件事上新舊兩派有很大分歧,以裴直為首的新貴一切以聖上意願為重,很是令舊臣不齒。諫議大夫掖著手,一張老神在在的臉,對裴直道:“左相是國之基石,一言一行當擲地有聲。先前商王就說得很好嘛,高存意脫逃,是看守之人監管不力,這與太子殿下有什麼相干?”
一來一往間,終於還是將太子引到了風口浪尖上,商王的眉角微微一挑,那細微的動作,全落進了皇后眼裡。她知道針對太子的打壓已經展開,如今天下大定,也到了爭權奪利的時候了。
凌溯卻並不慌張,只是問裴直:“既然知道高存意出逃後去了辛府,那現在人呢?拿住了人,再仔細拷打,就知道究竟是何方神聖有三頭六臂,能夠在滿城戒嚴的情況下,將人劫出修真坊了。”語畢向聖上回話,“修真坊一線的守軍,是從十六衛中選拔出來的,與東宮十率府並無牽連。既然人看丟了,就該責令十六衛,命他們兩個時辰之內將人交出來。”
一旁統管十六衛的冠軍大將軍徐恢忙長揖,“事發突然,臣得知此訊息,已經命人全力追緝了。既然人在辛府上,捉拿倒也不難,只怕……傷了右相體面,驚擾了辛娘子。”
“我不怕有損體面。”辛道昭道,“在押的人犯闖進我府邸,何故我的體面會受損?驚擾小女倒是真的,她在家中等著與姐妹們一同出去遊玩,高存意從天而降,怕是要把她嚇壞了。”
結果引來了宗正的調侃,“凡事有因有果,辛娘子與高存意是舊相識,高存意會去府上,也在情理之中,辛娘子有什麼可怕的。”
辛道昭一哂,“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凌正是這個意思?”
當然,裴直那派的人還是知道輕重的,他們可以旁敲側擊,但絕不會直擊痛肋,質疑聖上與皇后挑選太子妃的眼光。
毫無意外地,新舊兩派又起了爭執,聖上近來因忙於國事,頭疾時常發作,被他們一鬧,頓時心煩意亂起來。
“人究竟拿住沒有!”他高喝一聲,嚇得滿朝文武都住了聲,“如何這半日還不見把人押進來?”
急於造勢的人也有些焦灼了,徐恢歪著腦袋揣測:“報信與抓捕兵分兩路,想是……高存意負隅頑抗,那些救他出來的餘孽必會護他,且又要顧忌辛娘子,難免多番掣肘。”
這廂話剛說完,就見內常侍快步進來,抱著拂塵向上稟報:“來了,人押來了。”
眾人朝門上望去,見左威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