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節(第2/4 頁)
一旦下手,必然會引得士族高門反彈,社稷不穩,只得暫且按下,徐徐圖之。
滎陽鄭氏作為五姓七望之一,倘若出事,不知會引起多大震動,若是再牽扯到蓄奴這事,更不易於一顆重磅炸彈,故而一開始,他就沒打算從蓄奴這事上下手,只對準兼併土地和偷瞞稅賦這兩個地方開火猛擊。
鄭家在滎陽經營已久,較之冀州的魏家、喬家更甚,魏玄拿著令人清查出來的賬目,第一件事就是罷免滎陽縣令,又呼叫密縣駐軍奔赴滎陽,嚴陣以待。
這架勢一拉開,所有人都知道事情要鬧大。
果不其然,軍隊調動完結之後,魏玄便帶著賬冊登了鄭家的門,從田賦到口賦,又說起這些年鄭家以滎陽官府名義呼叫民夫,為自己修建水渠的舊賬,一本賬冊塗塗抹抹,最終勾勒出一個百萬兩銀子的欠款數字。
鄭彥昌以為前幾天來鄭家的喬毓就夠不要臉了,哪知真正不要臉的還在後邊兒,比起利滾利翻出一百萬兩銀子的魏玄,喬毓真是朵不染纖塵的白蓮花兒。
“一百萬兩?”鄭彥昌幾乎維持不住風度,近乎咆哮的道:“你乾脆將鄭家搬空好了!”
一百萬兩銀子,鄭家不是拿不出來,也不至於就要砸鍋賣鐵,歷代傳下來的珍藏典籍,哪一個不是價值千金?
可世家之所以是世家,就是因為有這些物件,有那些書本,都賣出去抵賬,豈不叫天下人笑話?
日後,滎陽鄭氏還有什麼臉面躋身五姓七望?
魏玄結結實實的戳到了鄭彥昌的肺管子,若非外邊兒還有軍隊駐紮,鄭彥昌真想舉兵造反,幹他孃的!
“令公,你這是誠心要掘斷鄭家的根基啊,只是事態如何,不能只聽你一面之詞,我不信長安天子會縱容你如此任意妄為。”
他忍著氣道:“我會上疏請願,請聖天子裁決此事!”
魏玄知道他所說的上疏請願,並不是真指望叫皇帝幫他主持公道,只是想進一步煽動輿論,卻還是笑著說了句:“你這人記性不好,總容易忘記自己是一個草民,沒資格上疏,更何談上達天聽。”
鄭彥昌這時候才有點後悔,自己當年為什麼不肯出仕為官,而是留在滎陽這地方渾身長草,以至於魏玄這樣寒門出身的人,都敢對他吆五喝六。
只是他忘了,荒王的太子妃便是出身鄭家,他也是因這緣故,才不敢出仕,非要縮在祖宅的。
事情發展到這地步,他雖沒有更好的法子,卻也不好輸陣,冷笑幾聲之後,道是會請幾位親友故交主持公道,便端茶送客。
魏玄知道他臉面上下不來,倒也沒逼得太狠,將賬目寫了一份丟下,便帶著人揚長而去。
鄭彥昌對著那份賬目看了良久,滿心都是苦澀,終於長嘆一聲,吩咐人去請族老們議事。
“簡直異想天開!”
族老們見了那賬目,比鄭彥昌怒氣更盛:“魏玄當鄭家是什麼,他的搖錢樹嗎?!”
世家內部的宗族觀念異常嚴苛,本家永遠都是本家,倘若按照魏玄的意思來,本家即便是少了些錢財器物,也仍然佔據主枝位置,而他們這些遠了的分支,卻要泯然尋常百姓家了。
其餘人也道:“簡直欺人太甚!”
“絕對不能答應!一旦開了這個口子,滎陽鄭氏便要成為世家之恥了,祖宗在底下有知,怕也難安!”
“朝廷想要斂財,竟連臉面都不要了,與民爭利,君子不為,簡直可笑……”
眾人吵吵鬧鬧的說了會兒,中心意思卻只有一個:要錢沒有,要命也不給!
鄭彥昌其實也是這個意思,只是這會兒眾人商量出了結果,心裡卻又不甚安樂,送走族老們,方才向家臣心腹鬱郁道:“他們嘴上說的冠冕堂皇,說我一旦低頭,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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