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第2/4 頁)
笑道:“我又不是美郎君,你如何看得痴了?”
二孃“哎呀”一聲,反手撩水還擊,二人在河邊玩鬧起來,倒忘了那些須得錘洗的衣裳,更不曾注意到一行車馬自不遠處山路經過,聽聞女郎笑鬧聲後,停駐不前。
“葛祿,”馬車中傳出一個蒼老而威嚴的聲音:“怎麼停了?”
被他稱為葛祿的中年男子催馬到了車窗前,壓低聲音道:“老太爺,您且向外瞧。”
車內有轉瞬的寧寂,旋即,便有一隻枯瘦有力的手將車簾掀開,葛老太爺順著葛祿所指的方向,望到了那兩個嬉鬧正歡的女郎。
右側高些的女郎,生就了一張明豔的面孔,高鼻美目,有種令人見而忘俗的英氣勃發。
很多年之前,他曾經見過這樣一幅面孔。
那是衛國公喬家的幼女,後來,她嫁與了現在的皇帝。
不受控制的,他怔楞了一下,回過神後,那雙因老去而顯得有些渾濁的眼睛,陡然射出了令人心駭的精光。
有一個念頭在他的心底瘋狂叫囂,燒的他渾身上下每一滴血灼燙起來。
“別驚動人,也別露出痕跡,”他聽見自己微微顫抖的,帶著希冀的聲音:“去查查她的身份。”
葛祿摸著下巴,笑道:“老太爺的意思是?”
葛老太爺合上眼,勉強抑制住這種瘋狂翻湧的心緒,恍惚之間,就理解了呂不韋看見秦國質子時的那種心境。
他嘆息道:“奇貨可居!”
第3章 舊事
夕陽西下,落日餘暉淡淡,伴著隨風飄搖的白幡,莫名叫人生出幾分淒涼蕭瑟。
廬陵長公主梗著脖子,在原地跪的端正,嬤嬤在側勸阻,卻未能叫她改變心意。
“皇兄,”昭和公主回頭瞥了一眼,悄聲道:“她還跪在那兒呢。”
晉王哼道:“她大概是等著皇兄去請,又或者是鬧到皇祖父、皇祖母那兒去,叫御史們非議呢。”
“她既然願意跪,那便跪個夠吧。”
皇后過世,哭臨乃是大禮,廬陵長公主在此生事,秦王本就厭惡,否則也不會大庭廣眾之下,半分臉面都不肯給這個姑母留,現下見她還不肯息事寧人,哪裡肯再理會?
“不必理她,回去用些膳食,早些歇息。”他溫言叮囑弟妹。
……
皇后辭世,乃是國喪,但太上皇與皇太后章氏卻是舅姑尊長,自然沒有諸多忌諱。
章太后並非皇帝生母,慣來同皇后不睦,故而只叫殿中宮人去首飾珠翠,改換素服,自己卻髮髻高挽,華貴如常。
廬陵長公主在皇后靈前久跪不起,一眾命婦都瞧在眼裡,自然瞞不過皇帝與皇太子,只是這二人對此全無勸慰之意,任她自生自滅,並不曾遣人去說什麼,更別說親自去請了。
“長公主,您還是起來吧,”主子久跪不起,身側僕婢只能隨同,那嬤嬤跪在她身後,無奈勸道:“陛下與東宮置之不理,太上皇又不管事,再繼續下去,更收不了場了。”
廬陵長公主面色僵白,牙齒冷的咯咯作響,雙目卻幾乎要噴出火來,掃過不遠處的靈位,憤恨道:“要我為她服斬衰禮,她也配!”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呀,”那嬤嬤苦勸道:“長公主原就體弱,更該顧惜自己身子才是。”
廬陵長公主執意如此,原是為了將事情鬧大,借朝野紛議,迫使皇太子與秦王低頭,不想全無人理會,自己卻是騎虎難下。
起身離去,便是無功而返,叫人取笑,但若繼續跪下去,傷的卻是自己身子。
夜風侵體,身上麻布衣衫如何禁受得住,廬陵長公主只覺通體生涼,連小腹都隱隱疼了起來,低低吸一口氣,吩咐人去求章太后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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