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第1/3 頁)
喬毓笑著應了聲:“好。”
蘇懷信看眼時辰,抬手一指街口那幾株柳樹,道:“我不定何時出來,你若覺得無聊,不妨四處走走,屆時便在那處匯合。”
喬毓聞言頷首,目送那二人進了寧國公府,方才收斂笑意,叫丹霞轉身,在長安城中閒逛。
到了現在,她心裡還是有些拿不定主意。
要不要去衛國公府看看呢?
生的像,又姓喬,對於荊州這地界又有感觸,若說同喬家沒關係,喬毓自己都不相信。
可是偌大長安,根本就沒人知道自己的存在,若是個被養在外邊兒的外室女,貿然登門,那才叫人窘迫呢。
再則,即便不是外室女,只瞧這張臉,怕又要惹出事端來。
好容易尋到的線索,又繞到了原先那個死衚衕。
喬毓想到此處,便有些心灰意冷,也不催促丹霞,悶頭走了許久,再抬首時,卻見夕陽西下,暮色已起,舉目四顧,竟不知是到了什麼地方。
遠處有車馬轆轆而來,她微微收緊韁繩,叫丹霞往邊上靠了靠,卻見那馬車到近前後,竟停住了。
喬毓心下微奇,下意識抬頭看,卻聽馬車內傳來幾聲勉力抑制住的咳嗽,須臾,那車簾被人掀起來了。
那郎君生的極為俊秀,相貌溫潤,眉眼柔和,只是難掩病氣,面頰清癯,沒幾分血色。
至於年歲,說是二十七八也有,說是三十上下也不奇怪,他身上那股玉石般的斂和從容,叫人一時拿捏不準他的年歲。
“小娘子,天很快便要黑了,”那郎君開口道:“早些回家去吧。”
喬毓聽得怔住,透過帷帽前的輕紗看見他面容,不知怎麼,心裡忽然難過起來,嘴唇一動,淚珠滾滾落下。
那郎君見她不語,也不介意,溫和道:“難道是迷路了?你住在哪兒?我叫人送你回去。”
喬毓心神不屬,下意識道:“在……永昌坊。”
“永昌坊?看來你走的很遠,竟到了修德坊,”那郎君笑了笑,道:“再過一個時辰,宵禁便要開始了。江遼,你送她回去吧。”
侍從中有人應聲,旋即出隊,向喬毓頷首道:“小娘子,咱們走吧,再晚便要遲了。”
喬毓的思緒被這突如其來的眼淚攪亂了,一時之間,竟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艱澀的道了句謝,調轉馬頭,同江遼一道往回走。
有人低問道:“侯爺,你認識那小娘子嗎?”
“她很像我的一位故人。”
那郎君靜靜目送兩人離去,直到那背影消失,方才將車簾放下,聲音低不可聞道:“也不知怎麼,方才見她垂頭喪氣的,便忍不住想同她說說話。”
沒人聽見他後邊這句話,而他也不打算再重複,只合上眼,抑制住心頭哀慟,輕輕道:“走吧。”
……
修德坊正處於長安西北角,想再回到永昌坊,的確要繞行很遠。
喬毓手中捏著韁繩,心思卻不知飛到哪邊去了,悶頭前行,一言不發。
江遼也沒有主動開口。
半晌,喬毓方才道:“你家郎君是誰?叫我知道,改日也好登門致謝。”
江遼道:“朱虛侯,便是我家郎君。”
朱虛侯。
有些陌生的稱呼。
但人卻隱隱覺得熟悉。
喬毓心裡亂糟糟的,像是被人扯亂的毛線,尋不出個頭緒來。
她無聲的嘆口氣,目光隨意的往四處瞧,卻在望見遠處那方紅牆與高聳城樓時,倏然僵住了。
她抬手去指,聲音微顫:“那是什麼地方?”
江遼順勢去看,神情微怔,並不直言,卻道:“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