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第4/6 頁)
不大妙,崖兒心裡嘀咕,要是回客棧,必定會弄出不小的動靜,這麼一來就全暴露了。她得引這怪物去無人的地方解決,城外那片開闊地,曾經是她父母血戰的沙場,去那裡也好。於是調轉方向向城廓邊緣飛奔,她在連綿的房簷上騰身借力,那怪物長得蠢笨,但身輕如燕,幾個起落後幾乎要追上她了。她只得丟擲撞羽,為自己爭取拉開距離的時間。
撞羽的劍身藍光螢然,每一次擊向它時,都能清楚照亮那張怪臉。它揮舞著鐮刀一樣的爪子回擊,那爪子不像血肉之軀,倒像鋼鐵澆築的,每每發出鈍重的迴響。崖兒笑了笑,發現越來越有意思了。二十二年前的武林各道再貪婪惡毒,也不會使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現在江河日下,妖魔鬼怪都開始大肆出沒,果然嶽海潮這種人當了道,世上就沒有任何道義底線可言了。
蒼梧城外一里,曾經是爹孃遭遇伏擊的地方,她停下來,拔出朝顏準備迎戰。不遠處的風燈在城樓上高懸著,荒寒的夜色下倍顯淒涼。她忽然能夠體會父母當時的心境了,這熟悉的燈火讓人燃起希望,但回家路斷,絕望更擴大千萬倍。
夜風颯颯吹動她的袍角,她一手執劍,像戰場上無畏的勇士。藍光越來越近,撞羽的纏鬥讓這怪物氣急敗壞,它嗷嗷怪叫著,鞭子一樣的長尾在空中揮舞。忽然一個迴旋擊中了撞羽,眼見撞羽要被擊落,崖兒拔身接應。一瞬雙劍在手挽出無數劍影,在那怪物還沒來得及反應前,發起了一輪眼花繚亂的奇襲。
人和人過招,至少還有招數可循,和這類怪物交手,以力量肯定不敵,只能依靠巧勁。她當初受訓,蘭戰曾經命生死門的前任門主教授她制敵要訣,快準狠缺一不可。任你花式再多,最後的目標只有兩個,或是命門,或是中樞。這怪物的體形和人近似,不過手腳更長,還長著帶有倒鉤的尾巴,乍一看真像只猴子。鏖戰於她不利,必須儘快解決它,遂換了持劍的手勢打算近搏。就在劍鋒即將劃到它的咽喉時,冷不防一記尾鞭擊來,啪地一聲,抽爛了她背部的衣裳,也抽得她皮開肉綻。
她吃痛退開幾步,脊椎上彷彿被打下了一枚鋼釘,半邊身子幾乎沒了知覺。可這個時候沒工夫品咂,她屈起手臂繃直跳脫,搭出個弓形。發上的簪子也是殺人的暗器,輕輕一觸,瞬間就能舒展成箭身一般長短。銀針搭弦,拉了滿弓,暗夜下一道流光,嗖地向怪物激射過去。
她的箭是快箭,但它的尾也毫不遜色,她聽見破空的呼嘯自上而下縱貫,料想這一擊恐怕半邊肩膀要不保了。然而就在尾鞭近身的前一刻,一把乾坤扇擋在她上方。帶著倒鉤的蠍尾,在撞擊扇面時發出轟然巨響,緊接著便是沙沙的,孩子揚沙般的一陣嘈切。
崖兒急促喘息,看前額插著銀針的怪物直挺挺倒下去,這時才回身看那個助她一臂之力的人。本以為是胡不言,畢竟這傢伙在緊要關頭還是有些急智的,可萬萬沒想到,站在她身後的人竟然是他!
她怔了下,“仙君……”
他眼眸深邃,暗夜之下難以分辨,但周身至少沒有劍拔弩張的氣勢。
“你一人和這怪物對戰?”他語氣淡漠,又似乎不滿,“我晚來半步,你的右手以後就別想握劍了。”
她還是怔怔的,“就你一個人……麼?”
他沒有答她,向城廓方向眺望。黑黝黝的城門終於開啟了個拱形的、橙黃色的洞,看來長淵的人追出來了。
城暫且不能入,她身上還有傷,得先離開這裡,找個地方替她把傷口處理好。蒼梧往東一帶地勢複雜,長淵的人也不會追到那裡,應當可以帶她過去暫避。於是抱起她駕風騰雲,結果不知怎麼,一不留神就飛出了千里。
等停下來的時候,發現這是個三面環山的盆地,雖然沒有山洞,但有一株很漂亮的月桂樹。那樹生得高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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