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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玉宮是皇宮西北角的一處偏遠宮殿,近臨冷宮,宮人們都覺得晦氣,鮮少有人踏足,連庭院都沒有人打理,堆滿了枯枝欄葉,一副頹敗之像。
周稷立身站在翠玉宮前,緊盯著那扇緊閉的殿門許久,終於撩起龍袍,踏步上了石階,抬起修長的指尖,推門而入。
原本躺在榻上的劉元基聞得「吱呀」一響,立即激靈著坐起身來,抬眼望去,只見一個穿了黃金龍袍、氣質清耀的少年站在了門前。
劉元基連鞋都顧不上穿,光腳奔了上去,興奮不已道,「皇兒!是你來看朕了!」
周稷最重禮制,瞧見劉元基披髮赤足的模樣,當下就皺緊了眉頭,散發出股生人勿近的冰寒來。
他自小就對關在太和殿養病的生父很好奇,一直以為劉元基作為一代帝君,哪怕氣質上不如聖父周沛胥出塵,也定然是威嚴肅正的,如今乍然見了,卻有些大失所望。
眼前的劉元基衣帶鬆散,毫無神采,眉眼間飄忽不定,甚至因為過瘦的原因,顯露出幾分兔頭獐腦來。
許是因為沒有受劉元基教養過,周稷心底對他親近不起來,也不欲喊他做「父皇」,而是狐疑地上下打量他幾眼,冷聲問了一句,「你果真沒瘋?」
劉元基原想將周稷攬在懷中,父子二人好好敘敘舊,可這少年冷情冷性的模樣,實在是讓被關了十年的劉元基,感到有些心怯,只摸了摸鼻子不敢妄動。
現在聽了周稷的問話後,立即激動解釋道,「朕當然沒瘋!你瞧!朕如今好好的!」
周稷眸光一沉,「既然沒瘋,那怎麼能說出誣陷聖父之話來?」
???
劉元基委實想不到,他搏命出來要見的皇兒,竟不相信他的話,選擇站在了死對頭周沛胥那邊!
「皇兒?!你是被周沛胥教壞腦子了麼?!你竟覺得朕在騙你?若不是周沛胥從中做梗,你我父子二人怎會分離整整十年?
他不僅汙衊朕犯了瘋病,他還派人每天都在朕的飯菜中下毒,欲要取朕性命!
你若是還不信,大可遣個御醫來給朕診脈,看看朕體內是否有陳年累月的餘毒!
若不是朕的親信察覺,給朕更換飯菜,你以為今日朕還能站在你眼前麼?」
劉元基跳著腳指天罵地哭喊著,彷彿想將這十年來的苦楚,對著周稷全都傾吐個痛快!
九歲的周稷到底經歷尚少了些,還並不太能分辨人心險惡,當下瞧著劉元基眼底青黑,一副孱弱病態的模樣,便對下毒之事信了幾分。
可週沛胥悉心教養他長大,周稷還是不信聖父是那般居心叵測的小人,他攥緊了拳頭,紅著脖子厲聲對峙道,「聖父為何要這樣做?如此做對他有何好處?!」
「自然是越俎代庖,讓他這聖父,取代朕這生父,此天大的好處!」
劉元基重重冷哼一聲,「只有朕瘋了或死了,他才能借匡扶幼帝之名,隻手遮天,把控朝政,將這天下變成他周家的天下!
否則你分明是朕的血脈,卻為什麼不隨朕姓劉?而是隨周沛胥姓周?!」
少年周稷腦中轟隆一聲,被劉元基這番驚天之言震得渾身都僵住,卻還是低沉喃喃道,「不、不會的,若是聖父果真覬覦皇位,那他為何不乾脆將我一劍殺了?卻還要這樣悉心養育我長大?」
眼見周稷肉眼可見地慌亂了起來,劉元基知道周沛胥在他心中的光輝形象,已正在逐漸崩塌,心中愈發得意。
又往裡頭添了一把火,「他殺了你,那他名滿天下的賢德名聲怎麼來呢?
我的傻皇兒,你以為他對你好是真心的麼?你真以為那生辰宴上的風箏,是做給你看的?錯了!那是做給天下看的!
他已經留了你十年,他以為他還會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