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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終於將周修誠放下了。
她的心房之中,終於有了他的容身之地。
就好像努力了許久,踮起腳尖,費力都夠不到的禮物,忽然從天而降,掉落在了他的懷中。
沈流哲感懷之下,亦激動地流出淚來,緊抱著她,似是想要將她柔弱無骨的身軀,徹底揉進他的血肉裡合二為一。
話已至此,江映芙也不再扭捏。
她抬手圈住他的腰身,淚眼婆娑地仰頭望他,輕聲道,「夫君,我再也不想燒香了,我只覺得這幾年將這輩子的香都燒夠了。
我們將西北角的那處佛堂,改為馬具房好不好?你喜歡騎馬射箭,我女紅尚可,今後捻線穿針,給你做護甲革帶。」
沈流哲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不,你喜歡撫琴,還是做個琴房吧。」
「那就半邊放馬具,半邊做琴房,好麼?」
沈流哲含淚點了點頭,「甚好。」
沈流哲的被尋回的訊息,也很快傳回了景陽宮。
袖竹將打聽來的訊息,事無巨細都傳到了沈濃綺耳中。
「太后知曉此事了麼?」
袖竹點了點頭,「太后聞言大喜,當下就命人去護國寺捐贈了三千金的香火錢,還聲聲贊道咱們小太子是福星,說自從他出生之後,晏朝不僅風調雨順,邊關捷報連連,就連周大公子竟也失而復得了!」
沈濃綺點了點頭,將玩具遞給在榻上玩耍的小周稷,「你傳本宮的懿旨,也送一份賀禮去周府。」
作為衛國公府的嫡長子,周修誠之前在京城的聲名,與周沛胥不遑多讓,但或許是因為他年長幾歲的原因,沈濃綺對他的印象,遠沒有對周沛胥的深。
記憶最深刻的,便是晏朝三百六十一年,周修誠在殿試上,被先帝欽點成了榜眼。
那時朝臣紛紛上門祝賀,道周公宏不愧是文學大家,從小就□□得長子文采斐然,不過年方十六,便高中榜眼,這般才華橫溢之姿,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後無來者這句話,說得還是有些太快了。
兩年之後,年僅十三的周沛胥橫空出世,在殿試時被先帝誇讚做是不可多得的麒麟才子,一舉榜首奪得狀元之名。
尷尬的是,周家卻好像並不甚為這個幼子高興,畢竟周沛胥不似周修誠,他並不是在周公宏膝下長成的,僅僅只在家啟蒙後,便離家在外遊學。
所以眾人紛紛猜測,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周公宏對這兩個兒子的態度,要格外不同些。
總之如今周守誠回來了,也算是為晏朝尋回來一個棟樑之才。
於公,沈濃綺身為皇后,為著朝局穩定,她自然是要拉攏順國公府這般的清流人家;
於私,沈濃綺與周沛胥兩情相悅,算得上是周修誠的弟媳婦…
這份賀禮送的是人情世故,亦是衷心恭喜。
但身為胞姐,沈濃綺卻又不得不擔憂起沈流哲來。
她不禁隱隱心慌,沈流哲真的能妥善處理好此事麼?他會不會因為放不下江映芙,而做出些過分行徑,去得罪順國公府、永順伯爵府?……
許是二人姐弟連心,她正胡思亂想著,衛國公府就遞進來了一份請罪書。
這份請罪書,乃沈流哲與江映芙聯名而作。二人分別在請罪書中,就更換畫師、在景陽宮無狀衝撞等事,做出了深刻反省,詞藻平實,言辭懇切,道盡了幡然悔過之心……
「…………臣沈流哲與內眷江映芙已冰釋前嫌,今後決意攜手共進,望皇后娘娘莫要再為臣等掛心憂愁。」
這二人定是將話說開了,雙雙邁過了這個坎。
沈濃綺此時精神才完全鬆懈下來,欣慰之餘,低頭瞧著手裡的請罪書,又覺得有些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