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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直覺被眼風掃過,威壓襲來,又見周沛胥一眼便猜出了身份,心中一緊,「是,託雷見過大人。」
「夏國公主嬌蠻的名聲早有耳聞,如今到了晏朝,又陪駕在了春狩路上,自然是要愈發管束才對,免得出了什麼亂子。」周沛胥頓了頓,身姿微微前傾,語意柔緩,卻盡帶威壓,「三皇子覺得呢?」
託雷眼中的寒光一閃,又迅速逝去,「是,大人說得有理。」說罷,又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匣子,「那晚衝撞了大人內眷,我一直心中不安,後略備了些薄禮,還望大人笑納海涵……」
周沛胥似是極不愛聽這些話語,打斷他的話語,面上帶了些煩躁,語意低沉道,「莫非三皇子不知,那女子戲耍我一番,已經捲款遠遁了麼?若三皇子真有意向我道歉,不如幫我掘地三尺,將那忘恩負義的女子尋回來?如此我也算領了皇子恩情?」
說罷,臉色陰沉著拂袖而去。
託雷指尖泛白用力將匣子握了握,才將其重新收回袖中,面上的神情逐漸由爽朗變為了陰沉。
剛才那番話若是落在旁人耳中,那自然是深信不疑,可託雷見過在春社夜晚,長街百燈下二人你儂我儂,伉儷情深的模樣,所以這番話便大大大了折扣。
雖沒瞧見那女子的正臉,可單看身影也知,那女子一身的風華絕代,清貴無雙,比草原上的月亮還要奪目耀眼,品性自然也應當高潔,豈是那般貪戀錢財,心術不正之輩?
託雷腦中又顯出了那幃帽下影影綽綽的婀娜身姿,露出神往之意。不論首輔之言是否為真,這女人無論是否遠遁,他自然也是要好好去探尋一番的,這世上能勾起他佔有慾的女子不多,既然碰上了,那無論如何也是要擒入手中的。
周沛胥忙完公務,只覺得疲累異常,抬起指尖輕揉太陽穴。
阿清端了杯茶進來,輕放在他身前的桌面上,「大人,不過是暫停歇滯,但這氈房中卻打點得如同咱們公府一般,皇后娘娘確是費心了。」
周沛胥端起茶,低頭抿了一口,輕言道,「我倒寧願她多愛重自己,不必這般操心。」
其實自她嫁入皇宮那日起,周沛胥便暗暗告誡自己,要將對她的心意埋藏在內心深處,不可洩露出一絲一毫,就做個旁觀者,當個默默守護的愚臣,這樣便很好。
她初入皇宮時,他擔心她坐不穩皇后之位,拿不出雷霆萬鈞的手段,收服不了六宮,還想著要如何在暗處幫襯著她,可事實證明他錯了,她不僅懂得收服人心,還懂得恩威並用,上到太后下到僕婢,對她無比讚不絕口,面對命婦們亦是親厚有加,遊刃有餘。
可到底還是個軟性子,對劉元基輕縱了些,對周曦月寬容了些,這些都是些無關緊要之事,假以時日,他相信她會處理得更好。
她已經是全天下最尊貴的女子,事事順心,樣樣如意。
唯一的瑕疵,便是嫁了個庸碌無為之輩。
這是他唯一能幫她的地方,他傾心指點,用盡畢生所學,企圖雕刻劉元基這塊朽木,如此,他的心意也算是有了寄託之處,假以時日,待劉元基有能力掌大權之日,她的人生,便會完美無缺了吧?
誰知劉元基會那般對她呢?誰知她又這般巧撞破了他的心意?誰知……他們這樣的身份,還會有這樣的交集?這份隱秘的情感,裹挾著他藏了十幾年的愛戀撲面而來,險些將他的理智盡數衝散。
他甚至當真動了另立山頭,改朝換代的心思。畢竟若是周家與沈家聯手,文臣武將同心協力之下,只要一夕之間,就能將晏朝納入囊中。
但每到這時,他腦中都會想起父親周公宏聽聞他養了外室而嘔出的那口血。想起周公宏嘴角殷紅,滿眼含怒,怒斥著他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五十無後方可納妾,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