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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懷春,本就是尋常至極。像李蓮湖這般靦腆之人,能鼓足了勇氣,說出方才那番話,已是難得至極,倒讓沈濃綺心生了些敬意。
但若是真讓沈濃綺成全這番心意,那也是絕不能夠的,她不動聲色抬眸看了周沛胥一眼,「不知首輔意下如何?」
周沛胥原本作壁上觀,卻忽感一陣帶著惱意的眼風颳來,大有若是他答應了,便絕不善罷甘休之意。
這是,生了醋意? 赫拉
周沛胥眼底沁出絲絲笑意,佯裝出些無奈,沖李蓮湖自嘲道,「想來姑娘也聽說了那些傳聞,我亦不怕告訴姑娘,那傳聞不虛……」
眼眸卻是瞧向沈濃綺的,「我那外室,著實可惡。」
「現在□□於我不過是一場空談,什麼鶼鰈情深,郎情妾意……我如今想來只覺得反感至極,所以,恐怕是要辜負了姑娘的一片厚意。」
周沛胥端起手中的弓箭,親自上前遞到李蓮湖手中,「此乃我獲得魁首用的弓箭,現在便送給姑娘,想來今後定另有良人,教會姑娘搭弓射箭,給姑娘對鏡描眉。」
這拒絕來得溫和宛轉,道盡了理由苦衷,根本沒有想像中難堪。
李蓮湖當面得了這一句,忽然就覺得釋然了,渾身上下緊繃的神經一下就鬆弛了不少,她將弓箭接過,猶如珍寶般緊緊握在手中,輕聲道了聲謝,就準備轉身離去……
但轉身的剎那,李蓮湖還是低聲道,「那外室能得您如此不顧世俗禮法的青睞,想來定是有過人之處,小女實在是自愧不如。小女今後亦會尋個能如此對我的男子,若尋著了,臣女定不會棄他而去,定與他廝守一生。」
說罷便裙擺翩躚,疾步而去。
沈濃綺唏噓了句,「能伸能曲,進退有度,籌謀中又不失本心,這樣的女子,無論是嫁給何人,日子絕不會差。」
周沛胥倒並未留意李蓮湖,心思全都在沈濃綺身上,「雖是初春了,高臺上風大,皇后娘娘既不準備騎馬狩獵,不如回帳中歇息,免得受凍著涼。」
沈濃綺瞧著現下已四處無人了,露出幾分女子的嬌態來,「喲,首輔心心念念都是你那外室,竟還有心思關心本宮?哼,本宮堂堂晏朝皇后,竟被你說成了那見不得光的外室,若是旁人知道了,定是要笑掉大牙的!」
「娘娘不滿?」
「自然不滿!」
周沛胥轉過身子,雙眸溫熱徑直瞧著她,上身微微伏低,露出個極繾綣的笑,「那便換我做娘娘的外室吧。」
沈濃綺愣了愣,「什、什麼?」
「微臣願做娘娘那見不得光的外室,供娘娘揮之即來呼之即去,若是有一日膩了,臣便可消聲匿跡,埋名遠遁,如何?」
第46章
天藍碧淨,白雲低沉,陣風吹過,將高臺裝飾的帷帳吹得蕩漾,亦將太后與首輔的衣袂吹得翩翩,宛若仙人在瑤池蓮臺之上。
隔了老遠的衛兵一如既往垂著眼眸,臺下不多的勛貴們雖被此景吸引,眺望而去卻被首輔的背影隔絕……眾人都瞧不真切二人的神情。
他們看不見首輔眼中的拳拳真意,亦望不清皇后臉上的動容之態。
微臣甘願做娘娘的外室。
這是沈濃綺此生聽過的最動人的情話,亦是最殘忍的許諾。
甜如蜜糖,又毒若砒、霜。
有著願意捨棄一切,只為博佳人歡欣的溫情脈脈,又暗含永世見不得光,不被世人所接受容納的悲情。
沈濃綺不禁想到了前世。前世她助劉元基掌權之後,又聽聞了順國公府意欲造反的讒言,夾在夫君與首輔之間左右為難,周沛胥見帝後感情甚篤,不忍她心力交瘁,未免讓她為難,便兀自卸下大權,捨棄一切榮華富貴後,遠離了京城這是非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