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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嶸緩緩俯身,撿起顆從龍椅上掉落的碩大東珠,梟笑兩聲道,「人人都拿它當個寶,偏偏老子不稀罕!」
人人都對龍椅趨之若鶩,偏偏老子不在乎!
說罷,沈嶸指尖用力,明亮的東珠頃刻間被碾得粉碎,隨風飄落在了金鑾殿的青磚上。
那般陰鷙殘暴的神情,讓人覺得沈嶸碾碎的彷彿不是顆東珠,而是自己的項上人頭,群臣瞬間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板心,順著尾椎直直竄到了頭頂!
他們瞬間反應過來,殺人如麻的沈嶸,可不是窩囊無用的劉元基!上次闖宮之所以能逃過一劫,都託賴於沈流哲調遣了宮中禁軍來護衛。
而今時不同往日,現在京中,無論是禁軍、龍鱗衛、還是京郊的神機營,都只聽衛國公府一家號令,絕無人再敢為他們這群手無縛雞之力的臣子出頭!
若是沈嶸真的動了殺心,只消動動指尖,都能將他們碾死在這金鑾殿上。
人在畏懼到極點的時候,總會象徵性地尋找個精神寄託。
眾人想起了那日領頭帶他們闖宮之人。紛紛抬眼,朝右側首位,那個從始至終未發一言的擎天首輔周沛胥望去。
只見周沛胥身姿未變,還是站立如松,雙手踹在身前,低頭垂眸。
可臉上的神情,卻不如闖宮那日凜然不可侵犯,更像是帶了些,聽天由命般的妥協??
眼見周沛胥這領頭羊都一聲未吭、無可奈何了,其他的朝臣們,只覺得方才那股振振有詞的精氣神也瞬間散了,就像一個皮球,被吹膨脹到極點後,炸裂爆破奄兒了。
場面有些過於難看,不過能站在金鑾殿上參政之人,都是有些見風使舵的圓滑在身上的。
立馬有人站了出來,正義凜然高聲道,「方才是誰胡言亂語?暗指衛國公覬覦皇位的?衛國公一生戎馬為國為民,怎能遭如此詆毀?!
說句大不敬的話,若是當初衛國公有心篡位,還輪得到當今聖上坐龍椅麼?」
這般訓斥一番後,這人又躬著腰到沈嶸面前,臉上堆滿了笑道,「方才是他們不會說話,衛國公先消消氣………只是…您也莫怪他們激動,畢竟您說要讓皇子隨母姓沈……這…本朝實在是沒有這樣的先例啊。」
沈嶸斜乜了這人一眼,冷哼一聲道,「我既如此說!定然是有依據的!來人!去將欽天監監正叫過來!」
欽天監監正早就侯在了殿外,戰戰兢兢地行至殿內,然後當著眾人道,「諸位大人莫要動怒!衛國公所言確實有理可依的!」
「微臣近日夜觀星象,見晏朝開祖皇帝陵墓處紫氣西散,牛鬥沖天狼,七殺驟亮,乃大凶之兆!
我掐指一算,得知劉氏皇族一脈氣運已斷,五代以內的子孫,皆命運多舛,不是活不過幼年便會夭折,便是重病纏身痴傻至死,只有讓其改姓,才能免受其害!所以衛國公讓皇子改姓沈,並未無稽之談!」
此言一出,立即有朝臣皺著眉頭反駁道,「這些占星卜卦之說,簡直是一派胡言!」
欽天監監正漲紅了脖子,據理力爭道,「對神明天地,要心存敬畏之心!
你說我是胡言亂語,那你怎麼解釋先帝正值壯年,卻突然病逝?為何兩任太子皆未活過十八,就齊齊早夭?就算那些遠離京城的劉氏藩王,也病的病殘的殘,生下來的孩子一個都留不住??你能說得通麼?!」
若是欽天監監正不說,眾人或許不會將劉氏子孫夭亡一事,與這大凶之兆聯絡在一起,但如今事實擺在眼前,實在是讓人辯無可辯。
但還是有臣子提出質疑,「許是這一切都只是巧合呢?微臣倒覺得監正之言不可盡信,子隨父姓,乃是天經地義,更何況劉姓乃是皇姓,有皇族祖先在天上庇佑,小皇子定能平安順遂,洪福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