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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然是盼著他回答:劉元基昏庸無能,毫無作為,難堪大用。
如此她便可聯絡父兄,文武並行,掀翻劉元基□□的龍椅。
陽光透過殿頂的黃瓦,穿過空中的塵灰,落在那件光澤緞閃的灰衣上,襯得眼前的男子耀耀爍輝,氣質愈發丰神如玉。
周沛胥垂下眼睫,神色澄淨,極認真正色道,「能不能當個明君,還需得看皇上自己。」
「皇上登基的時日不長,且啟蒙得晚,目前為止尚在熟悉政務的過程中,還不能獨當一面,幸在皇上不是那般專橫獨斷之人,聽得進旁人的建議。
若是今後皇上用功些,加上皇后在身側分憂輔佐,就算做不成開拓之君,想要做個守成之君,應當不是難事。」
「臣也定當盡全力輔助,永伴帝後身側,做君踏之石。」
沈濃綺的臉上,肉眼可見掠過一絲失望。
但細想想,也不是不能明白。
畢竟順國公周家的家風向來就是如此。
周家乃翰墨詩書之家,祖上出過七個宰輔。
家中的雲鶴書院□□出無數的優秀學子,尊崇的皆是克己奉公、高風亮節、忠君孝悌那一套。
周沛胥自小受這樣的訓誡長大,又是這般秉公正直、賢良方正的君子,他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又怎會置喙皇帝半句不是?
前世只怕若不是沈濃綺身死,他萬分悲愴之下,估計也做不出造反謀逆,改朝換代之事。
沈濃綺還是不死心,她乾脆問得更直接了些,
「大人,本宮近來碰到件棘手之事,不知如何處理,不知大人能否給本宮解惑。」
「娘娘請說。」
「本宮貼身宮婢的一個堂姐小蓮,嫁給了個男子。
初成親時,那男子對這小蓮千般好萬般好,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口中怕化了,各種溫柔小意,在外人面前儼然一副伉儷情深的模樣。
但有一日,小蓮猛然發現男子的真面目。這男子心口不一,一面與小蓮山盟海誓,一面背著小蓮與外人有了私情,對小蓮好,那也只是覬覦小蓮孃家的家產,待奪得傢俬之後,還會害得小蓮全家家破人亡。
小蓮察覺之後,她心中不忿,便、便在一次爭執中,用繡花剪刺死了那男子。」
「出了此事之後,本宮的宮婢求到本宮面前,讓本宮從輕發落。對此,大人怎麼看?」
沈濃綺借了個無中生婢的故事,將前生的遭遇一口氣說了出來。
似是心中的濁氣吐出,只覺得這麼久以來緊繃的情緒有所鬆懈,通身舒暢了些。
只是她講述的過程中杏眼冒火,端麗冠絕的臉上激憤不已,語氣也太過義憤填膺……
讓周沛胥覺得詫異萬分。
皇后倒並沒有為雲山王求情,但問得這幾個問題,也著實讓他有些摸不著頭腦。
前一個問題,他只當她關心夫婿。
後一個問題?
?
這對皇后來說,不過舉手之勞,她若是真想徇私,為何能如此苦惱?
周沛胥還是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他用平緩且堅定的聲音道,
「依臣愚見,小蓮當斬。」
「叮」得一聲,沈濃綺手中的玉箸應聲而落,與桌上的瓷器發出脆響,筷尖的芙蓉山藥滑落。
她遠山含黛的眉毛高高揚起,瞳孔微擴,臉上滿是震驚。
「這……小蓮罪不容誅吧?」
「娘娘此言差矣。那小蓮聽著可憐,做的事情卻不甚高明。那男子篡奪家產並未造成事實,最多算得上是個預謀犯罪,是不是小蓮臆想還未可知,朝廷並不能因此判其罪過。
反而小蓮因怒殺人,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