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節(第2/3 頁)
針鋒相對,火氣十足,矛盾愈發尖銳,漸有不可調解之勢。
群臣不肯罷休,天子不願回頭。
臨近正月,天子更下令,仿效洪武朝舊例,免朝賀,賜宴從簡,休沐都要縮減。
“溯源法度,當以聖祖高皇帝為先。”
如此憂國憂民,關心國事,還休假做什麼,純粹是浪費生命。
說朕習武是莽夫之舉,不勤政?
朕勤給你們看!
大年三十,正月初一照常上朝。上元節十日休假全部取消。誰敢不從,上東廠喝茶,到北鎮撫司談心,關進詔獄吟詩作對,不過正月不許出來。
請天子三思?
思什麼,既要守法,自當從嚴。
朱厚照手一揮,很是乾脆。
不思了,就這麼辦!
發下敕令之後,朱厚照宣召錦衣衛,密令把請假在外的官員全部召回,無論因由為何,全部一視同仁。楊瓚歸鄉省親,自在其中。
對天子所行,劉健謝遷亦有所不滿。看著乾清宮送來的敕令,連連皺眉。
李東陽勸說二人,無論如何,皇命既下,不可輕易違背。
騰驤四衛初創即為內宦掌事,外臣不好置喙。神機營五軍營聽命天子,非五軍都督府所轄,武官不出面,文臣吵翻天也是無用。
在京武官,多以英國公、保國公、武定侯等為首。這幾位不示意,沒有一個武臣會擅自出聲。
“中官監槍,永樂年間即成法,至今已是舊例,非輕易可改。”
李東陽推開言官的諫書,無需逐篇翻閱,也能曉得九成內容。
“天子之命雖有不妥,大體並無過錯。”
在李東陽看來,朱厚照折騰的算不上出格。群臣反應過度,只能將天子越推越遠。
為免情況繼續惡化,李閣老曾多次請見,期望能當面勸說天子,不回心轉意,也稍微軟化一下態度,別繼續和朝臣對著幹。
奈何朱厚照打定主意,避而不見,幾番將李東陽拒之門外。
縱是閣老,也沒有闖宮的權利。
面對犯熊的天子,李東陽束手無策,只能望乾清宮而興嘆。
“我所憂者,實是天子有意復聖祖之法。”
洪武帝立朝,法度何等嚴酷。
凡貪墨者,皆剝皮充草。民有怨憤,可入府衙,直解官員入京。
其間種種,不勝列舉。
時至今日,各地縣衙俱存有充草的皮人,以警醒後繼官員。
現下的情形,天子只是賭氣,尚有可轉圜的禦敵。如被群臣徹底惹惱,一意孤行,誰又敢言聖祖之法不對?
屆時,兩班文武都將進退不能。與其剝皮充草,不如自己結繩,套上脖子一了百了。
“聖祖高皇帝之法?”
聞言,劉健謝遷都是一驚。
天子任用宦官,引來朝臣不滿,他們亦焦心於此,以致忽略最緊要的一條敕令:“凡貪墨五兩,俱下詔獄!”
此時想起,不免心生寒意。
“天子當真會如此?”
李東陽搖搖頭,表情有幾分凝重。
比起做太子時,天子變化不小,心思愈發難猜。縱然是做過天子老師,也不敢斷言,這位愛玩好動的少年,每日坐在龍椅上,俯視朝堂百官,腦中都在想些什麼。
先帝仁厚,天子純孝。
憶起弘治帝臨終遺命,李東陽不禁嘆息,生出一絲蒼涼之感。
今上不比孝宗皇帝慈愛,反倒如太宗皇帝習武好鬥,殺伐果斷。
群臣上疏越頻,回應愈是超出預料。長此以往,朝堂紛擾傳聞民間,百姓當如何議論?事入奸細之耳,草原得悉,兵禍恐將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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