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第1/2 頁)
</dt>
明經堂分前院和後院,前院是閣樓與淨心室,穿過長廊與拱門後,便是青磚石圍牆,欒青詞站在牆角,結出一個手印,青磚牆如水中倒影般泛起漣漪,漸漸消弭後,一道拱門與幽幽小徑出現在牆後,還有一座富麗堂皇的飛簷高塔。
欒青詞快步進了塔,裡頭的空間更大,牆壁內嵌著一列列的書籍,這都是三重雪宮的術法典籍,甚至許多傳自於上古時期。
明經堂的後院,被結界隱匿的一處小空間,一座名為巫的塔,藏著三重雪宮所有的底蘊。
欒青詞還是一隻小鳥崽的時候,就在玉奚生身邊長大,從小被嬌慣,連這座巫塔也能隨意進出,這次回三重雪宮,他根本沒敢去霜梧峰的舊居,都是在這兒湊合著過的。
輕車熟路走上頂層後,欒青詞伸手一招,便有一張邊角殘破卻薄如蟬翼的紙懸停在他面前。
紙上的文字玄妙簡單,猶如符文記號,這是上古文字,也是禁術——三陰聚魂。
欒青詞一個字一個字地看,眼神幾乎透著兇戾,更有難以自控的慌亂茫然。
那日玉溪生軀殼無恙,卻傷及元神,隨時可能靈體潰散,他不得已用了此法。
玄都山下是極陰地,北地桑首山中的冰血髓,加上本就是冷玉的玉溪生,三陰齊聚,極陰極煞,可那時候他已經走投無路了,他不能任由玉溪生就這麼魂飛魄散。
欒青詞腦中混沌,平和淡漠的玉溪生與今日飛揚跋扈的那張臉在眼前交替出現,他只能死死盯著這張紙,從心底往外冒著寒氣,他渾渾噩噩地想。
——我救活的,到底是什麼?
直到深夜,欒青詞都沒離開巫塔。
月上中天,有人踏入了這方寸一隅,死寂的巫塔內腳步聲尤為清晰,平靜也從容。
“小鸞。”
欒青詞伏案坐著,點了一盞油燈,正翻越著一本古籍,聽見這聲輕喚,眼神凝滯了片刻,卻沒抬頭。
拒絕交流的意思很明顯。
很快便有陰影擋過來,將燈火給遮了個嚴實,欒青詞依舊無動於衷,低頭看著那本古書。
一本有關於奪舍的古書。
玉奚生略略掃過一眼,嗤笑出了聲。
“小鸞,你想知道什麼,為何不直接問我?”
欒青詞還沒來得及說話,一隻骨節分明的手就這麼覆在了書頁上,強硬地阻斷了他的視線。
這是玉奚生絕不會做的事,欒青詞知道自己的師尊從骨子裡就透著君子風,抬眸時神情冷漠。
“別這樣叫我。”欒青詞咬字都帶著冷意,重複道:“別這麼叫。”
玉奚生的眉眼不復欒青詞記憶中的溫和出塵,反倒好似蒙著一層淡淡的陰翳,笑都帶著明晃晃的譏誚。他就這麼俯下身來,與欒青詞平視,惡劣地放緩語速:“小鸞,為何我不能叫?還是說……你覺得還會有誰能這樣叫你?”
欒青詞被嬌慣壞了,就沒聽師尊對自己說過半個字的重話,一時間氣得秀美眉目都要結霜。
“小鸞。”玉奚生偏要這麼叫,又以長輩的姿態口吻輕聲說:“在外面玩得也夠久了,脾氣也鬧了半日,隨師尊回去吧。”
這會兒又好聲好氣了,可欒青詞怎麼聽都彆扭,冷著臉沉下聲:“你別——”
“小鸞。”玉奚生彎起眉眼,笑意風流懶散。
欒青詞:“……”這麼叫我四個字生生噎住了。
“小鸞。”玉溪生將這乳名念得又暖又慢,食指敲了兩下書頁,“今日為師就與你說過,我是玉奚生,這本就是我的軀殼,無需奪舍。”
“可你……”欒青詞抿了抿唇。
那盒雲片糕與記憶中的一模一樣,只有師尊知道的喜好,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