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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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奚生兩指一併,慢條斯理地捏住劍挪開。
“既然下不去手,何必裝腔作勢。”
欒青詞面上蒼白得沒有血色,氣勢瞬間萎靡,便單薄得搖搖欲墜,好似隨時會被折斷的纖細草莖。
他的確在裝腔作勢。
哪怕此刻掌控這具身體的是心魔,可軀殼卻是玉奚生的,他下不去手。
“既然鬧夠了。”玉奚生早知曉結局如此,便繞過桌子走到欒青詞面前,攥住他執劍的手腕,這會兒又和顏悅色了,“好徒兒,休再任性,我是不甚在意這軀殼同這所謂的三重雪宮,為師若不高興,宮門上下便都要知曉……我是誰了。”
話至末尾,堪稱輕柔,但欒青詞卻猛地瞪過去。
這是在威脅他。
拿師尊的清譽。
玉奚生無所謂地笑著,他已拿捏住了這只不太聽話的小鳥的翅膀,在這場交鋒中始終遊刃有餘。
而欒青詞處處受制,註定敗下陣來。
他手一鬆,名為碧山暮的長劍便消散而去。
玉奚生的笑溫和下來,稍稍垂眸,輕輕撫了一下欒青詞的腦袋,“乖徒兒。”
然後被啪的一下拍開。
三重雪宮規矩不甚森嚴,只要弟子不耽誤課業,夜裡幾時睡都無人管,今日宮主迴歸,又將來找事兒的九幽谷一行人盡數誅滅,弟子們自然振奮不已,都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討論白日的事。
順道提及宮主對少宮主的迴護,將這對師徒情誼說得世間罕有,正說得起勁兒,那情誼深厚的師徒便同時從明經堂裡走出來。
欒青詞在前,走得步履生風,臉色冷如覆霜,顯然心情不怎麼好,徑自穿過人群。
而玉溪生就閒庭信步地跟在他身後,嘴上振振有詞:“小鸞,走那麼快做什麼?”
欒青詞微微頓住,走得更快了。
兩人之間氣氛詭譎,怎麼看都不怎麼和諧。
欒青詞越走越快,他心情鬱郁,自知怕是因那聚魂大陣才讓師尊如此,如今那心魔佔著師尊的軀殼囂張跋扈,正穩穩地踩在他的死穴之上,叫欒青詞有心無力,恨得切齒,卻全無辦法。
偏偏罪魁禍首從容坦蕩,在後邊絮絮叨叨沒完沒了,將他乳名念得那叫一個熟稔。
這廝說話時語氣與師尊不同,可偏偏用師尊聲音喚他乳名時,又像極了幼時記憶中的師尊。
欒青詞深吸口氣,有那麼一瞬間,真想砍了他。
直到回霜梧峰的舊居,欒青詞將門關得震天響,玉奚生站在門口沒有冒進,兀自笑了聲:“脾氣還這麼大。”
他在夜色中站了許久,望著屋中亮著的燈火,眼神中的溫和已經全然褪去,暗沉沉的,像蒙著一層霧。
宮主迴歸,欒青詞便徹底放手,玉奚生早上在院子外面說,今日要與諸位長老商議石神山的事,欒青詞連門都沒開,等人一走,他就奔著明經堂去了。
修行之人入魔後多會性情大變,多是修行時的邪念佔據意識上風,但他記得應當有壓制心魔的法子,明經堂內古籍眾多,他不信就沒有能讓師尊恢復的辦法。
結果剛到明經堂,還沒等進巫塔,後腳謝庭蘭就追上來了。
“師兄!”
謝庭蘭一身利落紫色薄甲,幹練利落,見了欒青詞便急忙道:“師尊和長老們都在起雲閣等你呢。”
欒青詞頓了頓,神色一如既往的冷淡,語氣也沒什麼起伏,“不去。”
謝庭蘭急了,皺眉想了想,勸道:“師兄,西檎嶺的事便罷,可這回石神山的髒水也潑到你身上,你是宮主首徒,宮中少主,此事又事關於你,不可不到場啊。”
欒青詞也心煩,但這話在理,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