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月狩 第1節(第3/4 頁)
小時候也不覺得有什麼不便,但年紀越大就越彆扭,別人叫什麼珠啊寶的,她叫“龜”。對於長姐說的王八是王八,龜是龜,當然也不認同。
居上行動很果斷,決定的事就要儘快落實。外面兵荒馬亂,說不定前一刻她們還在糾結,後一刻大門就被撞開了。
遂不由分說把一盞燈籠遞給居安,自己側耳貼在門縫上聽,街道上很安靜,叛軍暫且還未攻進待賢坊。
所以此時不掛更待何時?忙給居安使眼色。居安也知道不能再磨蹭了,一手提燈,一手去抬門閂,可惜門閂太重,單手抬不起來,居上沒辦法,放下撐杆和燈籠,與她合力才把門開啟。
奇怪,門內門外彷彿兩個世界,坊院的空氣裡混雜著木頭燒焦的味道,加上不時遁逃經過的城中百姓,整個世界都浸泡在倉惶裡。
居上觀望了一會兒,確定沒有叛軍,才提起裙裾邁出門檻。
辛家門庭顯赫,閥閱自然也高大,那兩根柱子她平時不怎麼留意,但到今日升燈卻看清了,左邊的“閥”上記錄功業,右邊的“閱”上記錄著宦歷。隨著燈光一點點升高,辛氏祖祖輩輩的輝煌,也在眼前詳細演繹了一遍。
然而探身望風的居安,幾乎嚇得魂兒都快飛了。長姐仰頭向上頂燈的時候,從延平門闖進來一隊人馬,因隔得太遠看不清面目,但那些人穿著黑甲,一看就不是城內守軍,正衝著這裡快速而來。
“阿姐!阿姐!”居安跺腳,“快回來!快呀!”
居上也聽見馬蹄聲了,一種莫大的恐懼扼住喉嚨,她連看都沒敢回頭看一眼,匆匆提裙跑進門,手忙腳亂和居安一起插上了門閂。
“怎麼辦,他們一定看見你了!”居安崩潰地比劃,“那些叛軍,騎著高頭大馬殺進來了!”
居上當然知道大事不妙,忙捂住她的嘴,把她拖到一旁。自己定了定神,就著門縫朝外看,看見空蕩蕩的坊道上來了許多人馬,在她的滅頂恐懼裡微微停駐了片刻,轉瞬又掠過去了。
所以是成功了嗎?這樣險象環生卻逃過一劫,至少證明目前安全了。
居上和居安一頓雀躍,快步回到後院,把剛才的經歷和眾人說了,大家生出了劫後餘生的慶幸,說凌從訓謀逆歸謀逆,道義還是講的,至少沒有縱容麾下,搞什麼株連。
豐寧公主卻從這些話裡品出了別樣的苦澀,捂住臉嚎啕大哭起來。自己是已經出嫁的女兒,正因為不在室了,改天換日的時候有幸保住一條命,夫家的人,便都去感念逆賊的好了。
公主的哭聲突出重圍,眾人紛紛尷尬閉上了嘴。居上不知道該怎麼安慰長嫂,只好握一握她的手,溫聲道:“等明日父親回來,就知道宮內的境況了。”
好在這一夜還算平安,廝殺聲從四更起漸漸平息,大家戰戰兢兢等待天亮,焦急地發現這段時間竟出奇漫長。
宅內躲得比家主還深的僕從們開始走動了,壯了膽出門打探風聲,說誰家被搶掠了,誰家又死了幾個人。
長安城內風聲鶴唳,每道坊門都被封了起來,沒人知道朝中的局勢。全家整整等了一天一夜,越等越害怕,及到 往閥閱上掛燈籠的是誰?
話說到這裡,就知道這天下大事,恐怕已成定局了。
所謂的歷國公,是凌從訓的封號,其實門閥與帝王家多有關聯,要是仔細掰扯,凌從訓和崇慶帝還沾著親,凌從訓的父親,與先帝是姑表兄弟。然而權利當前,誰能抵擋得住誘惑?凌從訓不滿足偏安朔方,加上崇慶帝確實無道,這些年朝政弄得一塌糊塗,舉國百姓怨聲載道,因此凌從訓打著清君側的旗號,師出有名地從北地一路強攻進了長安。
等著聽訊息的豐寧公主,哭得幾乎暈厥過去,好不容易緩過來,推開傅母匆忙追問:“父親,陛下怎麼樣?後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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