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第1/1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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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說著,便有外頭的僕婦掀開簾子:“夫人,秦姨娘帶著二公子來了,正在院子外頭候著呢,您見是不見呢?”
話音一落,屋子裡的空氣似乎凝滯了一瞬間。
崔氏不曾言語,只神色微凝,燭光下竟帶有一絲利器的冷銳。
李嬤嬤微微低頭,掩住目光裡的鄙夷神色:“夫人累了,還是不見為好,奴才去打發了她?”
崔氏淡淡的笑開了,燈光下,她面容格外柔和雅緻:“都是一家人,有什麼見不得。”
頓一頓,她道:“叫他們進來吧。”
卻向阮琨煙、阮承瑞姐弟倆緩聲道:“天色晚了,都回去歇了罷,夜裡雖熱,也不要貪涼吃冰, 前夫
阮承峻見秦姨娘面露尷尬,臉色發青,心中也是發急,目光卻正瞥見榻上的阮琨寧,不由含笑岔了話頭:“還不曾恭喜大伯母新得貴女,現下倒是趕到一起去了。這是我們寧妹妹嗎,一看便知是有福氣的。”
永寧侯的族叔過世,不得已於今年六月前往河西奔喪,而崔氏當時卻也是八個月的身孕,即將臨盆,免於孩子出生之後卻無名字的尷尬,便在出發之前定了“寧”字,生男就是“阮承寧”,生女便是“阮琨寧”,是故府里人倒沒有不曉得阮琨寧名字的。
說到小女兒,崔氏面上笑容也添幾分真意:“倒不求她榮華富貴,只盼她一生平安順遂,那就很好。”
正說著話,玉蟬卻入內通報道:“夫人,榮王妃帶了世子來瞧,已到了前廳,正朝咱們這兒來呢。”
崔氏同榮王妃差了兩歲,還未出閣時感情便極好,聞聽訊息後,面上笑容便深了幾分,轉向一側的李嬤嬤道:“去迎了阿姐同柯兒過來,舉燈的也都小心著,不要唐突了貴人。”
李嬤嬤是崔氏奶孃,也是看著這姐妹倆長起來的,對榮王妃也是極熟悉,應了聲便退出去了。
秦姨娘知情識趣,不然也不能如此討三老爺喜歡,甚至隱隱壓了三夫人一頭。
今日過來也不過是全個面子情,心知此刻崔氏也無甚心思招待她,再待下去反倒沒意思,倒不如索性直接離去,免得討嫌,當即便福身道:“我屋子裡還有些瑣事,夫人既有客,不便叨擾,我同峻兒這就告辭了。”
崔氏含笑應了幾句,便打發她們母子去了,只等著榮王妃過來。
秦姨娘帶了阮承峻出了門口,一條青石板路鋪就在修剪整齊的花木之中,挺拔秀直的竹子密麻麻的植在了院北,風一吹,今日新積的雨水簌簌落下。
夜色正濃,喘一口氣似乎都帶上了雨後的清新與花草的香氣。
她忍不住回頭望去,明亮的燭光罩了東海的鮫凌,散發出珍珠一般柔和的光芒,水晶的門簾在夜風的浮動下微微作響,簾內的紫檀木桌椅擺放有致,桌上的擺件是和田玉的麒麟送福,牆上懸的是前朝名士周昉《簪花仕女圖》。
秦姨娘捏緊了手裡的帕子,心裡一陣暗恨,一向楚楚可憐的臉也忍不住扭曲了起來。
就因為嫡庶之別,大房有這麼富麗堂皇的院子,手握永寧侯府的中饋,子女得到的是最好,有什麼便宜都是第一個,也只有等他們都吃飽了,才有那份偽善給三房一口湯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