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節(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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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琨寧在謝宜昉屋外頭迎頭遇見了闌儀,他手裡正捧著幾塊碎瓷,滿臉的惶然之色,阮琨寧眼尖,認出那是謝宜昉素日裡最喜歡的那套景德竹鶴彩瓷,竟是被摔得碎了,心裡頭不免有了幾分疑慮,如此一來,面上難免的也是帶了一些。
闌儀見到她也是吃了一驚,回頭看了一眼屋裡,見裡頭悄無聲息,便悄悄地將她往外拉了拉。
“阮姑娘怎麼這個時候過來了?”
阮琨寧一怔,看了看他手裡頭的碎瓷,又思及他神色,心裡隱約的明白了什麼,問道:“去見了如素夫人,說了一會子話,她叫我來看看師父,怎麼,師父如今……可是不方便嗎?”
闌儀面上加了幾分小心,聲音壓得低低的:“姑娘來的可不是時候,先生喝醉了,正是生氣的時候呢,屋裡頭的東西都摔了,您還是改日再來吧。”
阮琨寧認識謝宜昉多年,素來都是清風朗月的閒雅姿態,還不曾見他真正的發過脾氣,聽闌儀這般說,越發的起了好奇心:“怎麼了這是,發什麼脾氣呢?”
闌儀搖搖頭,道:“我也不是很清楚,昨日先生說今日會有舊友來訪,叫我不必在此候著,我便出去了一趟,可方才我回來時,他便已經是如此了。”
舊友嗎?
阮琨寧想了想,倒是不知道今日來得是誰。
謝宜舫是名士大儒,同他交往的好友多是出身世家的名士,風光霽月之輩,阮琨寧實在是想不出他是見了哪個朋友,才會變成這樣。
知他此刻心情煩悶,阮琨寧也不想在此時觸謝宜昉的黴頭,便不打算久留了,道:“既如此,我還是明日再來吧。”
闌儀笑了笑,做出送她的儀態道:“如此便是最好了。”
阮琨寧正打算離去,卻被叫住了,似乎是她與闌儀的說話聲傳了進去,叫裡頭聽見了,謝宜昉的聲音便隱隱的從屋內傳了出來。
他的聲音帶著幾分醉意與不確定,似乎那裡頭帶著潛藏極深的意味,聲音輕緩地問道:“阿寧,是你嗎?”
阮琨寧心中一驚,想著避無可避,便道:“是我,從清河得返,特來拜過師父,可方便進去嗎?”
過了半晌,謝宜昉的聲音才輕輕地傳出來:“沒什麼不方便的,你且進來吧。”
阮琨寧輕輕推開門,方一入內,便嗅到一縷極淡的檀香氣,隨後便是鋪天蓋地的酒香氣,濃郁的似乎要凝成實質一般,她輕輕用手煽動了兩下,這室內氣息對她這種喝酒廢的人來說,挑戰性委實是太大了。
謝宜昉並不在外間,她向內兩步,緩緩地挑開了內室的簾子,這才看見面容憔悴坐在椅子上的謝宜昉。
屋子裡能摔的東西都盡數被摔了,他的腳邊扔著好幾個酒罈子,眼眶通紅,衣襟也被酒打溼了,鬆鬆散散的著在身上,屋子裡瞧起來凌亂不堪的很。
她還不曾見過他如此潦倒的樣子。
阮琨寧在心裡吐槽,原來謝宜昉酒品比她還要差嗎?
喝了這麼多,滿室都是散不開的酒氣,謝宜昉居然還是很清醒,見了她神色,“砰”的一聲將手裡頭的酒罈扔到了地上,那酒罈並不是空的,瓷質的壇身一下子碎開,酒水四濺,阮琨寧生怕被打溼了衣裙,連忙往邊上躲了一下。
想了想室內的氛圍,阮琨寧率先開口,問道:“師父這是怎麼了,心情不好嗎?”
謝宜昉似乎很疲憊,抬手揉了揉額頭,面容難得的帶著幾分木然,他的聲音低沉,像是大提琴的優雅低鳴:“阿寧,你可有過無可奈何的時候嗎?”
阮琨寧一怔,雖不知他為何有此問,卻還是仔細想了想,她這一生,真正的無奈,還真是不曾有過,便輕輕搖搖頭。
謝宜昉一手撐額,一副苦不堪言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