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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恩低頭委屈地撇撇嘴。不過倒也在她意料之中。掌事公公本就有權直接做主打罰下頭犯錯的奴才。再者,真正的主子也很少去過問這些,平白亂了規矩。至於朱辭遠知道這事,懷恩覺得也沒什麼好意外的。一則能讓自己撒謊遮掩的自然不會是別人,二則別人或許不知,懷恩卻是靠著那份名單知道的,那長寧過去是御前太監劉思的人,而殿下又深得劉思照料,所以長寧很可能是殿下的人,長寧告訴了殿下也未可知。
朱辭遠見這奴才又神遊天外去了,一時覺得對牛彈琴,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起來吧,不是腿上還有傷麼。」
懷恩這才站了起來,還趁機揉了揉跪疼的膝蓋。
下午原本是長寧的差。懷恩因為之前長寧的換班,便仍舊來當差。
懷恩正收拾著書案,看著斜躺在蟹殼青澄泥硯上磨掉了一小塊的墨錠,心中起了心思。
她在宮裡待了多年,還是識貨的,這應是上乘的徽墨,上頭還有臘梅枝的描金,最終要的是還沒有宮中的印記,可以拿到宮外賣個好價錢。她眼下正缺銀子,況且宮中此事早已成了風氣,伺候貴人的好處不就在這嘛,除了日常的賞賜,便是這些用物。只需將東西給出宮採買的小太監到特定的地方變賣便成,反正貴人們好東西多的很,哪裡記得那麼清楚。
懷恩轉頭見朱辭遠正在前堂和太醫詢問著太后的病情,便趕忙到抽屜裡找收盛墨錠的楠木盒,果然裡頭還有三塊,懷恩隨手包了一塊,悄悄塞進懷裡。
夜裡,朱辭遠燈下讀著一卷《齊民要術》,看到精彩處正欲做下批註,抬頭要喚長寧過來磨墨,見他正在博古架上整理著書籍,便索性自己挽了袖子拿起墨錠來磨,磨了幾下覺得有些澀然。這套四君子的墨錠是在徐府時「祖父」送給他的,許是一路運到宮裡輾轉吹風受凍了。心下有些不捨,忙將楠木盒找出來,準備叫人一起拿去養護,這一開啟,卻發現原來梅蘭竹菊的一套,除卻手中的這隻,如今只剩下蘭和菊。近幾日也就懷恩和長寧收拾著書房,朱辭遠突然想起今日起身送太醫時,無意中便瞥見懷恩在書桌旁拾掇規整的模樣,心中明白了一二。
正巧此時負責奉茶的宮女清月端著茶盤進來了。朱辭遠將她喚了過來。
清月走到近前見殿下正看向自己,不由得心裡砰砰直跳,這幾日來殿下似乎有意避著宮女,很少叫她們近身伺候,想起這幾日偶爾的驚鴻一瞥,殿下那玉樹琳琅、朗月昭昭的姿容,一時不由得心猿意馬起來,臉上紅暈染開,微微低著頭應道:
「奴婢在。」
「你一會兒去御藥房取些上好的跌打藥、金創藥送給內侍懷恩,你親自去送。」
第9章 奸細
清月這一聽,竟是叫自己去給個小太監送藥,像是兜頭被潑了一頭冷水,卻也只得恭順地蹲身行了一禮:
「是,奴婢這就去。」
懷恩今晚不當值,正樂得清閒坐在鋪上搭了小几子啃著蘋果,和寶順、三喜一起打牌。自從上次的事後,這屋裡平靜的很,誰也不敢得罪懷恩。
三人打的正歡,忽然聽到窗外有道女聲,「懷恩!懷恩!你出來!」
懷恩聽著這聲覺得來者不善,心裡咯噔一下,生怕是偷墨錠的事敗露。可想想自己早就藏進了茅房的石縫間,安定了幾分,放下蘋果,穿了鞋「蹬蹬蹬」跑了出去。清月的聲音的確是大,這片圍房住了不少太監,除了寶順、三喜外,也有不少人探頭出來聽。
清月正等得不耐煩呢,懷恩突然從她背後躥了出來,笑嘻嘻叫道:「清月姐姐!」
清月駭了一跳,見是懷恩才拍了拍胸口,橫了她一眼:「死懷恩!你怎麼跟鬼似的,嚇死我了!」
「嘿嘿,清月姐姐,這麼晚了你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