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兇什麼兇呀,自己不過才說了幾句話, 大不了以後不說了。懷恩不禁皺了皺眉,只覺得他小題大做,可眼下也沒有什麼別的辦法, 便順著那委屈勁兒哭了出來, 只盼著他能心軟些,從輕發落自己。
朱辭遠看著她埋頭垂淚, 不發一言的模樣, 心火愈勝,可他也不是胡亂發作的人,於是便只沉默以對, 靜靜地看著她, 倒要看看這丫頭能哭到什麼時候。
可他等了許久,她仍未有什麼要停下來的跡象,他看著她那哭得一聳一聳的肩膀,淚珠子像不要錢似的直往地磚上砸, 一顆一顆的, 直瞧得心裡發疼, 像是被人狠狠揉搓著,可明明知道她這是在同自己裝可憐。
今日長寧同他說了這個丫頭這些日子的所作所為, 她倒買倒賣、中飽私囊的事,他多少也知道,只是見她歡喜便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至於她明碼標價,給那些世家小姐創造機會,他雖然有些心理準備,在聽到那句五百兩黃金便打下包票,再想想自己那日被潑了茶水的事,也不禁被她的無法無天氣得不輕。
只是他總也想著她從前吃了很多苦頭,況且自己那夜也敲打過她了,想來她是知道收斂的,便也不準備再提。只是她如今竟敢把手伸向官場,古往今來,那些賣官鬻爵,攪動政局的大太監,哪一個有好下場!今日她替人引薦文章的事,一旦漏出一些點兒風聲,若是被六科和督察院的人知道,她便是眾矢之的,便是他們口誅筆伐的物件!
他想到這裡揉了揉眉心,壓下那些翻騰而起的怒意,只想著或許是她不曉得那些厲害,自己曉之以理,她總會明白的。況且她這輕狂毛躁的性子也不是一日兩日了,往日裡打也打過,罰也罰過,如今看來也沒什麼成效,倒不如趁著這次的事好好同她講講道理,她總歸是曉些事理的。
朱辭遠也不知道自己是真這麼想,還是隻是為自己的心軟找藉口,他坐到了炕沿兒上,同懷恩擺了擺手,示意她靠近一些
懷恩見了,抹了把淚,試探性地小心翼翼往前挪了幾步,和他隔著一段距離,心下發怵,他倒也不計較,只語重心長的開了口:
「懷恩啊,高處不勝寒的道理,你真的明白嗎?這個掌事太監的位置,後來我是不屬意你做的。」
懷恩聽了只以為他又要拿擼她官兒的事兒來威脅自己,暗自撇了撇嘴,心想你每次就會這招,卻又聽他緩緩道:
「今日長寧找上我,大體說了些你這些日子幹的好事,倒賣這宮中的香料、珍玩,借著採買中飽私囊,借著太后相看收受賄賂……你說這些事,他哪一件冤枉了你?」
懷恩驚得長了小嘴,看向朱辭遠。一時又急又惱,想要辯解什麼,一張小臉兒脹得通紅,卻也知道眼下解釋無用,咬了咬嘴唇,在心中暗罵長寧多嘴。
朱辭遠早就看破了她的心思,不急不緩道:「你恨長寧有什麼用,沒有長寧也會有別人,況且長寧的性子你是知道的,他從未想過要與你爭什麼,倒也多虧是長寧來講,他心眼實,只原原本本地轉述於我,並未多嚼什麼舌根子,卻是有一點,才是我今日要同你講的。」
「長寧講,這些事皆是外院的一個小太監交談間有意無意地透露給他的。那小太監為何要同他說這些,又為何單選長寧來說而不是直接向我稟報,懷恩,你不笨的,自是能想明白。」
懷恩蹙眉聽著,腦袋一轉,倒是能想明白其中的關節,要麼是自己曾得罪那小太監,要麼是那小太監眼饞或眼紅她現今的位置,找上長寧自然是他覺得這宮中只有長寧可堪與她一爭,覺得她做的這個位置,長寧定然是記恨的,於是便借力使力,他自己倒不必出面,便可引得她與長寧鷸蚌相爭,好陰毒隱秘的心思!
懷恩憤憤地想著,鼻子都要氣歪了,想著定要揪出這小兔崽子!
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