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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到這裡嚥下了後面的話,他抬頭見鄭晚娘怔怔的,也不知道聽進去了多少,鄭晚娘看向他,對上了他來不及偏轉過的目光,她勉強的笑了笑,將話頭岔開了:
「我釀了梅子酒,給你留了些。」她復又垂下眼,「夜深了,你回去吧。」
她還記得自己愛喝她釀的梅子酒,江剡的唇角不自覺的便彎了下,這才告退:
「娘娘早些安歇。」
他還記得當年他還是個小小內侍,偷了她給皇帝釀的梅子酒,被人告到她面前,她笑話他,你怎麼跟個小孩子似的,還貪嘴。
時光悠悠而過,轉眼這麼多年了。
江剡起身要往門外走,然而走到了門口,他默了默,終究是開了口:
「奴才之前說的法子,娘娘若想通了,奴才就安排。」
「再說罷。」她聲音淡淡的,鄭晚娘借著擺弄花葉偏了偏頭,一張臉隱在燭燈後的昏暗裡,讓他看不分明。
還是沒想通。江剡在心底嘆了口氣,但想想,她沒有發脾氣也是個好兆頭,他第一次提的時候被她下令拖下去打了板子,再提的時候捱了她狠狠的一巴掌,第三次提的時候額角捱了她擲過來的茶杯……她對皇帝終究還是留著念想。
懷恩一大早起來便趕去了御馬監,將那五千兩的銀票給了德祿,順利地將那路引和戶籍帶了出來,心心念唸的物件終於到了手,她揣在懷裡喜滋滋的,她背著手一路踢著小石子兒。只是在轉彎處的時候,一撇眼睛,好像看到後面身形一閃,她倒也沒在意,哼著小調往回趕,心中籌劃著名她的出逃之計。
她回了圍房,將戶籍和路引藏好,便準備睡個回籠覺,卻哪裡知道早早有人將她方才的一言一行報到了朱辭遠那裡。
她正睡得香甜,忽然門被拍得砰砰作響,不耐煩地拽了被子「誰呀?」
那小太監只好隔著門解釋,「公公,殿下要去聽學,說今日要您陪同。」
懷恩氣悶,卻又不好當著這小太監發作什麼,瞧著自己眼下睡意也沒了,只好三下兩下收拾了出來,跟他一起去尋朱辭遠了。
只是懷恩原本以為朱辭遠是有事,這才叫她前來,哪知聽了一上午的講學,他連個眼風都沒有給自己,回來的路上也對她淡淡的,什麼話也沒有同她說。
懷恩心中狐疑,不知自己又哪裡惹了他,卻也沒甚心情去哄,想自己如今戶籍和路引都到手了,早晚都是要走的,倒不如早日斷了些得好,這般想著便回了屋,只是剛一進屋,便覺得不對勁,雖然屋中陳設倒也整齊如常,只是她總覺得透著一股怪異。
她心下不安,忙去翻找被自己藏起來的戶籍和路引,卻早已空空如也,但好在她當時將兩份分開了藏起來的,她趕忙去看,好在那身份為女的戶籍和路引皆還是在的,她剛準備鬆下一口氣,一瞥眼,卻見那床對面的矮櫃位置有些異樣,連忙推開。
往日裡,她都是將錢藏在這後面的牆縫裡的,果然,原本的銀票不翼而飛,她又將屋裡翻了個遍,果然所有的銀票銀兩,一個子兒都不剩,她氣得直要兩眼冒火,朝屋外喊道:「來人吶!人都給咱家死哪兒去了!」
忙有小太監聞聲而來,懷恩壓著脾氣問道:「今日都誰進我房裡了,難不成這宮裡遭盜匪了不成!」
那小太監吞吞吐吐的,「倒是有兩個小太監來過……只、只是,他們說是奉殿下的令。」
懷恩聽完扭頭便走,她一路快跑,氣喘吁吁地來到書房,卻見朱辭遠坐在案後,手裡捧著盞茶,氣定神閒地喝著,像是專等著她來一般。
作者有話要說:
沒來的及吵,下章吵。
第43章 吵架 ·
懷恩見狀, 腳步頓了頓,想想眼下自己的命根子都捏在他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