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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第一次見這種會飛的燈籠,難免有些高興,緊接著便又放了好幾盞。她仰頭看著橙黃色的燈籠飄飄蕩蕩的、稀稀落落的落在天幕間,好看極了。
正玩兒得起興,一轉頭見朱辭遠也放了一個。她卻見那燈底下卻還掛了一張字條,只是那燈飄的有些高,她有些看不清。她試著跳起來好幾次都沒有看清那紙條上的字。
朱辭遠見她跳起來又落下來,怕她摔著,忙將她摟到懷裡。懷恩卻有些洩氣,撅著嘴轉過頭來問朱辭遠:「殿下,你的天燈底下怎麼還有字?」
朱辭遠將她凍得有些發涼的手裹進自己的掌心裡:「聽說除夕夜這一日放天燈,將願望帶到天上,神靈看見了便會祝你心願達成。你要不要寫?」
懷恩搖了搖頭,「殿下您寫的什麼?」懷恩還是經不住好奇,仰著頭問他。
朱辭遠看向眼前這個小姑娘,細雪紛紛覆上她的眉眼。那滑嫩的臉蛋兒,也因為此刻的天涼,竟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粉色。
聽到懷恩還在催促他:「殿下,你快說呀。」 朱辭遠就這樣靜靜看著懷恩,這看的懷恩都要生氣了,他才在這寂靜的雪夜裡笑著,輕輕的開了口。
「嬿婉及良時。」
懷恩愣了一下,反應過來他這是在捉弄自己,氣得要推他,卻在此時朱辭遠含住了她的唇,舌尖探了進去。他吻的溫柔又緩慢,帶著溫暖又清冽的氣息。懷恩剛想要掙扎,人卻被朱辭遠一把打橫抱了起來,走向了室內。
此夜燈火昏昏,人面如桃,嬿婉及良時。
而飄搖於夜風的那盞天燈,底下分明是另外五個字:
「但願人長久。」
「他為難你了?」
鄭晚娘看一下江剡,終是開了口。
江剡搖了搖頭:「娘娘多慮了,是臣自己求的陛下,想往廣州去。」
「好。」
鄭晚娘沒有回頭,只是一步一步的踩在綿軟的雪裡,撥出的白氣漸漸散在風雪中。江剡卻不敢大意,他一手扶著鄭晚娘,另一手將打著的傘又向她傾了傾。
「娘娘,雪夜路滑,還是回去吧。」
「江剡,我只是想看一場雪,和你一起,看最後一場雪。」
鄭晚娘說著,仰頭望向墨黑的天際。星子隱在濃重的霧氣裡,白茫茫看不分明。倒是天邊一角,不知是哪裡飛來的天燈,晃晃悠悠的發著橙黃色的光,在天幕下格外的顯眼。
江剡也順著鄭晚娘的目光望去,見她看的痴迷,忙道:「娘娘想不想放,奴才叫人拿些過來。」鄭晚娘點點頭,接過他手中的傘。不一會兒,江剡便拿著幾隻燈回來了,他還帶了筆墨。
鄭晚娘看著他滿的風雪,終究將傘抬高了高,為他擋在頭頂。江剡幾乎定在了那裡,卻聽她的聲音被寒風送進耳裡:「江剡,也讓我為你擋一次風雪吧。」
他回過神來,只裝作沒聽到,將筆墨放在石桌上,蘸飽了墨,抬首問道:「娘娘想寫什麼,奴才替娘娘寫上。」
鄭晚娘扶著腰,看向白茫茫的天地間,忽然間就晃了神。她說:「就寫一句詩吧。」
皇帝已站在院角處看了好久,站的地方恰好可以將兩人的一舉一動收入眼底。楊英伺候在一旁連大氣都不敢出,卻聽到皇帝的聲音:「回宮吧。」
待他坐回了乾清宮,便有人依命將那剩下的天燈呈上來:「寫的什麼?」皇帝看著手中的奏摺,狀似無意地問楊英。
楊英展開那紙條看了看,只躬跪下不敢說話。皇帝招了招手,那小太監遞到前來。他展開紙條細看,字跡被雪水有些打濕了,但仍舊清晰可辨。
其上寫著一句詩:
嫦娥應悔偷靈藥,碧海青天夜夜心。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