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頁(第1/2 頁)
懷恩卻顧不上去看他的臉, 忙抖落身上的茶水,嘴都氣撅了起來。
果然一回了端本宮便同她擺起殿下的譜來了!雖說自己有錯在先,瞞著他跑去那賭房裡, 可哪裡要發這樣大的脾氣。他現下是重新發達了,她這糟糠妻不入眼了吧!
懷恩這般想著,便也嘀嘀咕咕的。瞧見腳邊的茶杯礙眼, 她抬起腳尖兒便踢了一腳。茶杯咕嚕嚕的滾起來碰到了桌角,砰的一聲, 終究還是碎了。
她決定不哄著朱辭遠了,便讓他氣一夜,明日自然就會乖乖來哄她了。
懷恩將腳上的鞋一扒拉, 隨意一扔, 哼哼唧唧道:「擺個臭臉給誰看!」
她說著往朱辭遠身上推了一把:「起開!我要睡了。」
胳膊卻突然被人拉住,懷恩扭過頭來看他, 卻被他陰沉的臉色嚇了一跳。
懷恩不禁有些膽怯起來, 見他站起身來,高大的影子籠罩了她。又見他低下頭來看向自己,那眼神寒的像是冬日裡冒著白氣兒的冰凌子。
懷恩本能的哆嗦了一下, 再抬眼時卻見他抬起了手。那一瞬間, 房裡安靜極了,那樣柔軟的風聲都能聽到。
懷恩幾乎有一種錯覺,他是要揚手打上自己一巴掌的。然而那隻手終究很輕的落在了她的面上,甚至還帶著點撫摸的味道, 只是他的手很冰。
「懷恩, 你真是……好厲害呀!」, 他說著卻笑著出了聲,最後自言自語似的:「很好, 這樣便很好了。」
他說完也不等懷恩反應過來,轉身走出了圍房。懷恩還愣在那裡,她總覺得今夜的朱辭遠有幾分不尋常。
房門沒有關上,夏風吹過來,發出輕微的吱呀聲。懷恩這才驚回神來,罵罵咧咧的去關了門。
雖然摸不準朱辭遠今這是發的什麼邪火,卻還是覺得無論如何不能慣著他的脾氣,否則日後不知還要如何做小伏低。
她這般想著睏意便湧上來,打了個哈欠鑽進被裡。只是今夜身上格外的燥熱,她將被子踢開一腳。被朱辭遠撫摸過的半邊臉,仍有些麻酥酥的輕微異樣。懷恩揉了揉,不知怎的就有了一種遍體生寒之感,便自顧自地安慰著,實在不成明日早些起來親手給他熬碗黃米粥,哄上一鬨,想來也就好了。
於是,接受了這個安慰,便很快安定下來,入了夢鄉。
朱辭遠坐在椅上,靜靜的盯著面前那團晃動的燭火,直到長寧跪到他身前來,他這才回過神,轉眼望去。
「殿下,奴才有罪……順兒姑娘……她自盡了,奴才沒看住她。」
他看向長寧,眼裡還是有那燭火的影子,大概是盯的太久了。他揉了揉眼睛,突然便覺得酸澀難忍。
「好生安葬。去查查她在宮外還有沒有家人了,若有,暗中撫恤。」
長寧領命,正要退下卻又被他喚住。他清冷的聲音,沒有一絲情緒。
「明早去給刑部傳令去吧。」
常寧聽了,到嘴邊的話,終於終究還是嚥了下去,只應了聲「是」便往外走了。
朱辭遠緩緩閉上眼睛,將腕上的佛珠退下來,在他手中扭動著。他試圖盡力平復著心緒,然而只是徒勞。
他原本還總有一絲希冀,覺得或許是那宮女順兒說謊或是誤會了什麼,她所說之言可以不信的。只是他慢慢細問下來,很多細節都對得上。他的心也漸漸冷了下來,那一點點希冀也寂滅了。
原來,她才是那個鄭貴妃安插在他身邊的奸細!他如今才知曉,她曾往自己杯盞裡投過藥,將自己的一舉一動匯報給貴妃。原來那夜試圖銷毀帳本的是她才對!所以乾清宮被圍的時候,她哪裡是被迷惑了,原來是依著命令變著法的給他送來假訊息,哄騙他入了那圈套!他在南宮之中被圈禁一年之久,祖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