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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扈彪眼光閃爍,念頭紛呈。
搏名聲?
或者養望?
不對!
對方又不是儒門學宮的弟子!
要知道,黑龍臺為聖人欽定。
南北衙門執掌監察、巡視、偵緝、審問之權。
比起三法司、兵部更高一級。
正因如此,即便紀淵坐上北鎮撫司的指揮使,
也不可能參與朝堂議事,軍機要務。
更別提封侯入相,位極人臣。
再大、再好的名聲,對他而言也無用處。
扈彪否決一個又一個猜測。
他壓根就不相信。
紀淵冒著得罪兵馬司、玄武衛的大風險,上門抄家!
真個只是為公心舍私利!
世間萬般人,有兼濟天下者,亦有獨善其身者,更有同流合汙者。
但一個遼東泥腿子,憑什麼有此心氣與膽魄?
沒穿過綾羅綢緞,沒住過闊氣宅子,沒享受過錦衣玉食,沒體會過溫香軟玉。
一無所有,貧寒低賤!
面對唾手可得的萬種欲求,自然會生出渴望,難以自拔。
這是人之本性!
不可違逆!
扈彪抬頭望向坐在呼雷豹上的白蟒飛魚服,其人眉宇冷峻,帶著一絲俯瞰意味。
他沉默半晌,艱難說道:
“扈某人相信,北鎮撫司一定會還扈家一個公道!
傳令下去,不許吵鬧,府中財貨,任由百戶大人抄撿!
朗朗乾坤,聖人腳下,必有王法,不至於讓我等蒙受冤屈!”
扈彪話裡有話,紀淵卻充耳不聞。
他放下舉起的那隻手,淡淡道:
“扈二爺不愧是一家之主,頭腦清楚,沒有因為一時衝動,鑄下大錯。”
扈彪麵皮一抖,不知為何,他竟然從紀淵的語氣中聽出一絲遺憾。
好像很可惜,自己並未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
“我若顯露殺機,第一個就捏碎你的腦袋!”
扈彪目光兇狠。
臉面已經被踩在地上。
也就沒好什麼好裝的了。
“扈二爺盛情相邀,你們還愣著作甚?直接開抄!
當然,莫要騷擾女眷,更別像個打家劫舍的土匪。
咱們北衙中人,抄家得有水平。
裴四郎,你懂古玩字畫,自去挑揀分作一堆,不許損毀半分,否則罰你俸祿。
李嚴,院裡院外都歸你去搜尋,金銀銅錢寶鈔這些都用大箱子裝好,
不要漏過地窖、庫房等地方,必須仔細清點,記錄在冊。
若有藏私,仗責五十,罰以雙倍!
對了,陸總旗,既然是奉命抄家,辦差不可疏忽。
拿我的調兵黑旗,再去叫上一兩百個兄弟,過來搬運糧食。
雞鴨羊豬……不好攜帶,暫且算了。
廚房的臘肉,內宅的美酒,記得給扈二爺留下一半,
萬一運氣好沒進詔獄,還能閤家團聚過個好年。”
紀淵嘴角含笑,細緻吩咐下去。
“謹遵百戶大人之命!”
裴途、李嚴兩人,率先抱拳應下。
原本抽出一半的腰刀,立刻放了回去。
他們心裡對紀淵的欽佩之情,幾乎到達頂點。
當著一個換血三境高手的面,簡明扼要分說利害,慢條斯理佈置抄家,這是何等膽氣?
偏生前者拿他無可奈何,只能聽之任之,這又是何等手段?
仗勢欺人誰都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