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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死不死,怎麼碰上這個煞星了!宮裡誰不知道千萬別惹安陽王世子,他今天對你笑,明天就能讓你悄沒聲的人頭掉。真真是冠玉皮囊,毒蛇芯子。
前些年,也就是大皇子落水夭折,二皇子葬身火海那幾年,宮中皇子皆意外夭折,眾大臣上書逼諫皇帝處死貴妃,廣開後宮,流傳香火。朝廷內外文臣武臣鬧的不可開交,各地的藩王們也都蠢蠢欲動,都忖度著皇帝會不會效仿當年的唐玄宗殺貴妃平眾怒,或是保美人舍江山。然而皇帝卻棋高一著,說自己看淡嫡系,要從宗室子弟裡擇能者裡過繼,反倒是讓各個藩王陷入兩難,不知該不該接這燙手山芋。最終幾位世子奉詔入宮,反而成了質子牽制著各地藩王。當時幾位世子明爭暗踩,但凡招惹譏笑過安陽王世子朱承昭的奴才或主子無一不是下場慘澹……只是後來,朱辭遠回宮,藩王世子都被送回封地,皇帝卻獨獨以病弱不堪勞頓為由將朱承昭叩在了宮裡,其間種種引人深思。
正是因此,懷恩哪敢自報家名,想著世子爺你無論如何也不敢越過貴妃就處置了我吧。
「起來吧。」朱承昭眼中的笑意深了幾分,「既是無心之失,我怎好罰你。」
「多謝殿下。多謝殿下。奴才告退。」劫後餘生之感的懷恩趕忙拖著煤筐溜走。
望安看著懷恩灰撲撲的身影嘆息,有心求情,「世子爺,他既是貴妃宮裡的就算了吧,省的招惹麻煩。」
「貴妃?」朱承昭懶懶地橫了他一眼,「貴妃宮裡的炭火哪次不是惜薪司的人眼巴巴去送?還需要奴才去領?」
「那他……」
朱承昭抬手颳了刮眉骨,「嗯……我明天要看見這奴才的舌頭。青山肯定愛吃。」青山是朱承昭養的一隻綠毛龜。他這輩子最討厭兩種人,一種是揣著明白裝糊塗的聰明人,一種是自作聰明的蠢貨。他原本是想放這奴才一馬的,是他自己活膩的。
「是,世子爺,奴才遵命。」望安憤憤不平,竟敢騙他家世子,枉他還想著求情。
「知道人為什麼長了兩隻耳朵兩隻眼,卻只有一張嘴嗎?」
「啊?」
「那是告訴你,要多看多聽,少說話!」朱承昭朝他腦門上敲了一記。
「不就是閒奴才絮叨嘛……」望安委屈地揉著腦門,「誒,世子爺,您這是去哪?」
「更衣!」
對哦,原本是要去端本宮見三皇子的,眼下衣袍髒了,世子爺這麼愛乾淨肯定要回去換衣服呀,「世子爺,等等奴才呀!」
……
一個時辰後。
「世子爺,殿下去太后處請安了。勞煩世子爺到前廳歇息片刻。」
「帶路吧。」朱承昭有些不悅。望安卻忍不住腹誹,還不是您就髒個袍子,就要重新沐浴焚香,折騰這些時候。
朱承昭隨著領路的小太監一路走進端本宮,百無聊賴地四處打量著,但見院中陳設草木開闊典雅,正欣賞著,迎面跑出來個步履匆忙小太監,面色焦炙,差點就撞上來,人未行禮就跑了出去。
領路小太監本想呵斥,可見是殿下身邊的近侍長寧,便縮了脖子,假裝未見。
望安要發作,被朱承昭的眼神制止下來,他人停了下來,蹙眉在風中靜立著。
「世子爺,怎麼了?」望安不解。
「血腥氣,風裡。」他凝神細嗅。確定之後,給望安遞了個眼色。望安會意,找了個由頭支開了領路太監。
朱承昭順著方才長寧跑來的方向去找,果然及近前,板子擊打在皮肉上的聲音隱約傳來。
「去看看。」朱承昭吩咐望安。
不一會兒,望安急匆匆地跑回來,「殿下!那邊是慎刑司的人,在責打一個小太監,正是咱們今日遇上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