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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姓徐。」
「行,徐叔說要和阿姨去冰島看極光。」紀驚蟄忽然坐起來,眼睛在黑夜中顯得很亮,「要不咱們也去看極光吧?」
蔚遲看了他一會兒,說:「嗯,那去吧。」
在前往冰島的船上,蔚遲忽然明白過來,然後抖著肩膀開始笑。
雪白的天光映照在大海上,使海水的藍色顯得更加沉鬱而深邃,在輪渡孤獨的轟鳴聲中,英格蘭的輪廓在他們身後越來越模糊越來越遠。
那笑也不像笑,更像在哭。
紀驚蟄:「你怎麼了?」
「我想明白了。」
「想明白什麼了?」
「她就是個騙子。」
「什麼?」
六個小時後,他們站在了格里姆塞島上,冰島的最北端。現在已經是傍晚八點,但天空依然雪白一片。
「她不是我媽,她也不是要來看極光。」蔚遲眯著眼睛望著遠方的天際線,帶著笑,嘴角卻向下,「夏天北半球有極晝,根本看不了極光。」
周迎春消失以後,他又做過不少相關的夢,但不管夢境多麼離奇恐怖,夢醒時分總會歸於虛驚一場——潛意識裡他希望自己的所有懷疑都是小題大做,媽媽還是媽媽,長久不聯絡的原因也許是手機損毀、丟失,甚至是她忍受不了工作與生活的磋磨,不想再不斷受到來自兒子的垂詢束縛,選擇了出走逃避,都好。
但事實證明不是的,從旅行的一開始就是謊言——她不是要來冰島,她撒了謊,她去了別的地方,做了別的事。
他終於確認了這個,但可能是因為糾結的時日太長了,沒有更多的情緒可以擠出來。他感覺心臟流過一種麻木的、緩慢的刺痛,綿長又虛幻。
紀驚蟄說:「只是我們看不到而已,不代表它不存在。」
蔚遲側過臉看他。
「我說極光。」紀驚蟄指了指天上,「它就在那裡,只是因為背景太亮,我們看不到而已。」
見蔚遲長久不說話,又補了一句,「阿姨說不定也這樣想。」
「我看你以後還敢在我面前賣慘說自己笨。」蔚遲打了他一下,「裝瘋迷竅。」
紀驚蟄抱著腦袋假裝逃跑,跑出五百米回頭把蔚遲抱了個滿懷。有異世界的力量加持,真要角力蔚遲顯然不是對手。
「混蛋!放開我!」
紀驚蟄當然不會放:「你乖一點!難道要謀殺親夫嗎?」
蔚遲:「我呸!」
他們已經跑到了懸崖邊上,海浪拍擊著北歐獨有的鋒利峭壁,空氣裡帶著氣勢磅礴的冷氣。
鬧了一會兒鬧沒了力氣,蔚遲索性往紀驚蟄身上一掛,不動了。
「蔚遲,別怕。」紀驚蟄抱著他,在他耳邊說,「不管是什麼樣的未來,我們一起面對。」
過了很久,蔚遲輕輕「嗯」了一聲。
「許願吧,蔚遲。」紀驚蟄說,「對著極光許的願很靈的。」
蔚遲仰起頭,看著空無一物的天空,抓緊了紀驚蟄的衣角。
那就許願……所有懷疑都是虛驚一場,人再也不要面對分離。
第98章 愛丁堡05
蔚遲抱著滿腹疑慮來的英國, 回去的時候一身輕鬆,哦那也沒有,還帶著個男朋友。
從三歲到二十三歲, 紀驚蟄終於完成了自己二十年來的人生任務,成天的冒粉紅泡泡,本來就幼稚, 這樣看著更傻了,到上飛機的時候蔚遲都不大想搭理他。
紀驚蟄在飛機上又作了兩回,整得半個機艙的人都曉得了「旁邊這個是他男朋友」, 兩個人終於踏上了祖國的土地。
「以後有事說事, 敢再瞞我, 你就死定了。」蔚遲肉痛道,「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