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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強迫剃成寸頭的非主流不非了,身份證上叫於盛。
他摳著手指,目光膠著眼前豐盛的飯菜,甚至還有兩鍋麻辣鮮香的小龍蝦,紅豔豔地惹人眼饞。
他飛快地抬眼瞄了一眼許佟瀾又低下頭,嚥了口唾沫,為什麼突然請我吃飯?
也沒什麼,許佟瀾敲著手裡的筆,就想問問你,林時安從前在福利院的事。
於盛臉有些紅,帶著三兩分窘迫,支支吾吾不肯開口。
我知道你們欺負過他。許佟瀾直截了當地點破了他的心虛。
那你還想問什麼?於盛眼神躲閃,舔了舔指尖的紅油。
許佟瀾好整以暇地抱著手,不出聲。
於盛實在是招架不住這樣的目光,三兩下擦了擦手,咬著指甲開始擠牙膏:
他來的時候應該是六七歲大,但看著比實際年齡還小。我們都叫他豆芽兒,他那麼小小的一個,就像豆芽兒似的。
他記得自己的年齡,甚至還會背幾首古詩,普通話講的也好,可園長那時候問他記不記得自己家在哪兒,爸爸媽媽是誰,但是他總說不記得了。
說到這兒,於盛的眼神忽然有些瑟縮,半晌,又冒出精光來,但我知道,他什麼都記得。
許佟瀾略一挑眉。
那天我就在柵欄旁邊玩兒,我看見有個女人把他帶來了福利院的門口,於盛壓低了聲音,像是有些幸災樂禍,那個女人和他說忘了媽媽吧。
我開始以為那小豆芽兒沒聽明白他媽的意思,才笑著答應了他媽,後頭看見他媽走了,他忽然一個人蹲在那兒哭,後來還和園長裝糊塗,我就知道,他當時聽懂了。
許佟瀾忽然覺得心口疼的厲害。
他是不是有一條狗?他忽然問。
什麼他的狗,於盛說:那就是條野狗,身上髒兮兮的,長毛粘的眼睛都見不著了,指不定帶著什麼病呢。我們都嫌它又噁心又醜,只有林時安傻不愣登地相信那是條漂亮的寵物狗,還天天抱著他睡
許是許佟瀾的眼神過於鋒利,於盛下意識收了聲。
抱著他睡?
於盛囁嚅著嘴唇,忽然覺得眼前的小龍蝦有些刺嘴。
你如果撒謊,許佟瀾說:我會讓你後悔。
於盛咬著下唇,開始後悔自己為了幾百塊錢外加一頓小龍蝦來了這場鴻門宴。
他來這兒沒幾年,眼睛裡長了一圈綠環,配著他那張白生生的臉怪滲人的,像是妖精,那會兒就更沒人理他了。
沒人理他還是,欺負他?許佟瀾步步緊逼。
於盛乾脆一咬牙閉上眼,車軲轆似的語速飛快:就我們欺負林時安的時候他吃不飽,那狗就帶著他去扒拉院子裡頭的果子吃,我說實話了你可別打我。
那果子又酸又澀,也就他倆吃得下。於盛到底還是沒敢把這句腹誹說出來。
許佟瀾逐漸攥緊了拳,骨節因用力而發白。
他把手機遞過去,簡短道:地址。
於盛哆嗦著手接過來,兩個食指跟痙攣似的,一字一頓地打出了福利院的地址。
許佟瀾盯著手機備忘錄上短短的兩行字,站得如同一塊望夫石。
哎?林時安一巴掌拍在他背上,伸手在他眼前晃悠,我都擦完藥回來了你怎麼還在這兒杵著,站軍姿呢?
許佟瀾抬眼,對上林時安的眼睛。
那雙乾淨透亮的眼睛裡已經看不見於盛口中的綠環了,但發生過的事,就是發生過了。
過年的時候,送你一份兒新年禮物吧。許佟瀾說。
林時安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許佟瀾,我是不是做錯什麼得罪你了?
哈?
我覺得你最近有點兒太溫柔了,我怪不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