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節(第3/5 頁)
如此,本有美姿儀,如此涕泗齊下,未免有失體統,再說,確實有律條禁賭,樓知州是犯了律條,理應當罰。”
衛箏愣了愣,瞅瞅上頭一言不發,高深莫測的姬央,打了個小哆嗦,小聲問:“真有明律禁賭?”
“確有。”刑部尚書點頭。
“我怎不知?”衛箏驚訝。
瞧這話說,你一天到晚只知聽俠客風流婦,能知道哪條律令啊?刑部尚書要不是和樓長危有些交情,還真不稀得理他:“告聲罪,快點退下吧。”
哪知,衛箏是心直口快、天真爛漫的,大是疑惑:“既有條律,那犯的也不止我女婿一人啊,京中的蹴鞠場私底也設有賭局,我也摻過一腳,也沒見差役抓我挨板子?這滿朝文武,啊個敢說自己沒賭過錢,再沒賭過錢,總賭過酒吧?好酒價比黃金呢,一壺十幾兩,比賭銅板更利害。罰我女婿,那些賭過的也不能落下,大夥都犯條律,通通都要罰一遍。”
幾個御史聽了這話,如聞天籟之音啊,他們御史臺早就看京中大盛的賭風不順眼,雖有明律,可這從上到下,從宮中到民間,無有不賭的,沒鬧出什麼大簍子,也沒人去戳這等戳不動的肺管子。
逮著樓淮祀做文章,實是此子太過光明正大,你身為一個知州,私底下掩姓埋名摻一局就摻一局,他們雖風聞奏事,但也不會如此揪人小辮,偏偏樓淮祀鑼鼓喧天地開賭局,還做了莊,兩臂一摟,摟了不知凡幾的賭資,不奏上一本都對不起自己身上的官服。
聖上乃明君,查而有據之後,必下責罰,也算殺雞儆猴,剎剎盛賭之風。
御史臺上下不是傻子,殺雞可行,殺猴就夠嗆,別殺不了,引來群猴圍毆,官帽都要丟掉。
沒想到啊,沒想到,衛侯聞絃歌而知雅意,蹦起來就戳了痛腳,他這搖著旗吶著喊當了扛旗人,機不可失啊,此時不一擁而上,必抱憾終身。
衛箏還當自己把這些混賬紅眼病給鎮住了,有點小得意,就聽御史臺上下紛紛附和,都言:衛侯說得是,衛侯言之有理,衛侯欲正京中不正之風。我們唯衛侯馬首是瞻。
衛箏這會子也明白過了,這是拿他當刀衝鋒陷陣呢,一咬牙,衝就衝,刀架好了,只他女婿一人捱上一刀可不行,大夥得一塊挨。他身上就領一個閒差,家中的爵位到他身上已經到底了,算起來,他就是個光腳的,他一個光腳的,還能怕他們穿鞋的。
當下將脖子一挺:“聖上,樓淮祀犯賭禁該罰,別人犯了賭禁也該罰,臣在市井行走聽說,可沒少見他們聚賭,他們賭起來五花八門,不一而足。賭數的,賭大小的,賭箭的,賭蹴鞠、賭馬球的,就沒不可賭的,臣,兩眼看得真真的。”
滿朝文武叫苦不迭,心道:你這憨人蹦出來幹什麼呢?你那女婿雖被告了一狀,聖上還真能拿他怎麼樣?還不是雷聲大雨點小,輕拿輕放,你心疼個什麼勁?當官的,得這點輕斥算什麼?沒見親爹都沒說話。你亂蹦噠什麼?如今上頭這位,可是眼裡見不得砂的,不是個和緩人啊。
樓長危也嘆氣,自己這個親家……唉,下了朝之後,想個法子兜個底吧。
姬央本和御史臺一個意思,拿自己的外甥子做個表率,禁禁京中的靡靡之風,沒想到衛箏上來直接掀了桌,大夥倒黴到一塊,誰也別想佔便宜。
姬央不負重望,著令查而有實者,罰金、仗責,仗刑可取錢代之。
樓長危與衛箏小酌一番,衛箏端著酒杯,潸然淚下,這起子當官的天生黑葫蘆腸,可坑死他了。
樓長危看自己親家如喪考妣,道:“聖上也是見題發揮,眾罰之下一切從輕,只是衛侯遞的刀,京中受累者怕對衛家沒好臉色。”
衛箏深悔輕言,官場泥湯帶漿,他以為逢大朝會定閉口不言,當牆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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