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節(第2/4 頁)
擦了把汗,看向雲淡風輕的樓淮祀:“知……知州……這……”
“這天倒是悶熱。”樓淮祀笑與宋光閒談,“未曾入夏,卻似酷暑,若有蟬噪聲聲,只讓人分不清二季。”
宋光:“啊……?對對,棲州四季不明,不明,哈哈哈哈。知州……這……”那邊李在又是呼嘯的一鞭,隨之而來就是陳三的一聲慘叫,宋光跟著又是一抖,險些沒跟著叫出聲來。
“這般說來,四季如春也不是什麼好事。”樓淮祀聽慘叫聲像是叫小曲。
賈先生還插上一嘴,道:“冬日無雪,凍不死蟲子,因此,蟲害成災啊。”
樓淮祀笑著問宋光:“宋兄許久沒見雪景了吧?”
“哈哈哈,未曾見。”宋光的兩隻眼忍不住行刑處飄去,這區區四鞭,竟還剩得兩鞭的,再拉兩道血口,這兵別給生生打吧。
樓淮祀看他頻頻看向那邊,輕擊掌,狀似天真:“原來通判喜愛看人行刑?”
宋光大驚,他乃雅人,花前賞月、月下獨飲、飲則佐詩、詩情……
“比之刀切斧砍,我更好鞭傷,傷裂如撕,一鞭下去,肉沫血花齊飛。鞭傷又不齊整,刀傷月餘即愈,鞭傷幾月難好;刀疤窄窄一條,鞭疤偌大一塊;疼得也不同,刀疼是切,鞭疼如裂。 ”樓淮祀侃侃而談。、宋光聽得唾沫都快咽乾了。
不止他受到了驚嚇,校場上一眾兵都是面如土色、戰戰兢兢。新知州歲小、好看,卻是個奪命羅剎。陳三四鞭挨完,出的氣多,進的氣少,看上去奄奄一息,晃悠悠一命將赴黃泉。
李在把沾滿了陳三血肉的鞭子塞進一個幾欲要暈的棲州兵手裡,上前揖禮:“報知州,四鞭補齊。”
“很好。”樓淮祀點頭誇讚。再看那些身倒體歪的棲州兵,無一不頂著大日頭挺直了腰板,再不敢有人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知……知州,哈哈哈,這是不是補太過了?”宋光忍了忍,實在忍不住,他命不好,無靠山,調任棲州任一通判,不過圖個安安穩穩混滿任期,就盼任中微風細雨潤無聲。誰知,廟小供著泥菩薩,漏雨還逢妖風。前頭那個上峰,打量著天高皇帝遠,不知死活與賊通,喀嚓一聲,人頭掉地碗大一圓疤。現任上峰……想一出是一出,背後樹涼,人前腿粗,手下人多,肚裡盤著九九八十曲曲腸,都不知道他想要幹什麼。
宋光大悔,早知如此,他就不該將事往樓淮祀頭上推。自己應付著方固這個頭方肚直的不好嗎?又不是沒應付過?大不了將人往堂中一坐,陪著吃茶嗎?自己天天茶酒相伴的嘛。
“他……還……能活嗎?”宋光小指戳出寬袖往陳三那指了指,堆著笑問樓淮祀。
“李在。”
李在施禮,道:“通判放心,屬下避開了要命,將養個半年便好。”
“半……半……年啊。”宋光哈哈哈一笑,笑得比哭還難看,這跟打死也沒差。
樓淮祀嫌日曬,拉過謝罪,借他的傘一點蔭涼,再與方固:“都尉,你們手上無役事時,可有在校場練兵?”
方固也想開了,索性也不隱瞞,道:“不敢欺瞞知州……”
“定日日操練,鍛筋骨修體膚,什麼長奔、站樁、扎馬步,風雨無阻、無冬無夏。”樓淮祀搶他一句誇道,“哦對,棲州冬夏不顯,不要緊,我看你們一個一個都是精兵,定是拳打千遍、身法自然。”
……不過偶有操練。方固默默吞回這句話。
“來,列隊繞校場先跑三圈。”樓淮祀道。
方固立馬應聲領命,叫隊頭整隊,三隊齊頭,自己親帶著繞校場奔跑,諸兵暗暗叫苦不迭,腿上卻不敢耽擱,生怕如陳三一般被縛在柱上打個半死,就算把肝跑吐出來也要硬捱過去,寧可跑慢一點領一通訴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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