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第3/5 頁)
與他賭鬥,竟是十賭十輸,簡直是豈有此理。”
“乞兒?”衛繁更不解了,“哥哥怎會和乞兒賭鬥?”
衛放從鼻孔裡噴出一口氣,道:“前幾日我在街集上看看景、吹吹風,斜刺裡殺將出一個腌臢乞兒,臭氣熏天,髒不忍睹,十指漆黑全是汙泥,令人作嘔。這小乞兒膽大包天,摸走我的銀錢就算了,我大人有大量不與他計較,偏他竟在我衣襬留了幾個烏黑的手指印,是可忍孰不可忍,我怎肯幹休。”
衛紫插嘴道:“堂兄,何必與這等腌臢人計較,讓健奴打折他的腿,讓他吃個教訓便罷。”
衛放訓道:“你兄長臂上能走馬,肚裡能行船,豈能為這點小事打折小乞兒的腿?有失寬厚。”他打折了小乞兒的腿,回頭他祖母非得敲斷他的腿不可。
衛繁小聲問道:“那兄長之意?”
衛放得意道:“你看,他不過乞兒,乞討為生,為著一個銅板又是彎腰又是屈膝,想來一文錢都重若千金,我原想奪了他的破碗給癩皮狗當食碗。誰知,他竟要與我賭鬥……”衛放話音一轉,麵皮抖了抖,垂著頭,喪著氣,“繁繁啊,兄長我雖不至於長贏,卻頗有賭運,與這臭乞兒賭鬥竟無一勝局。繁繁,我是不是要去祖母的小佛堂那點爐香,拜拜佛啊?菩薩成日裡也清閒無趣,我供副骰子給他們?要不雙陸棋?要不燒點紙人……”
衛繁忙輕推他一下,國夫人聽到,非得祭出紅木板不可。她疑心那乞兒做局誑騙衛放,問道:“哥哥與小乞兒賭什麼?”
衛放頭垂得更低了:“我知妹妹言外之意,可我們賭很是隨意,就賭眼前過路客,
國夫人何氏笑眯眯地看著濟濟一堂的孫男孫女,再過幾年,等得大孫兒衛放娶親,生下一男半女的,那就是四世同堂。
人生七十古來稀,硬硬朗朗地活到重孫兒滿地跑的,那都是幾世修來的福氣。
福氣歸福氣,就是不能細想,看看這一屋的糟心子孫,就沒一個能讓她死後安心閉眼的。呆的,憨的,橫的,好玩的,好吃的,就沒一個知上進的。
國夫人忍了又忍,沒忍住,跟身邊的管嬤嬤抱怨:“你說,我這是有福呢還是沒福呢?我要是說我沒福氣,像是貪心不知足,說了虧心話要挨雷劈的;我這要說我有福氣吧,我又覺得憋得慌,不是白操這一世的心。”
管嬤嬤笑著低聲道:“我的老夫人呀,咱這博古架上,擺了三隻猴,一隻不看,一隻不聽,一隻不說。哪家都有點不足,都有點不如意的地方。”
國夫人橫她一眼,不滿道:“這哪是一點啊。”隨意一撥拉就有一籠。
管嬤嬤頓時失笑:“不管是一點還是一勺,如今家中和睦,縱有點小心思小別扭,也是親親熱熱的一大家子。”
國夫人略有安慰,低笑道:“這話倒也是,比上不足,比下有餘。咱們家還算好的,看看樓家,本家爛到根子裡,旁枝倒支稜出秀葉奇花。”比出息的子弟,衛家拎不出一個來,但這往下比吧,好歹還能撈一撈,好賴沒出惡臭之徒,什麼二子爭一女,什麼私奔扒灰,比話本還香豔,嫡庶之間更是鬥成烏眼雞,堂堂百年之家,庶子竟餓暈在大街上,令人債目。看看樓家那些汙糟事,再看看自家的子孫,一個賽一個招人喜歡。
管嬤嬤道:“可不就這理,細看看咱家小郎君小娘子,生得又好,兄弟姊妹又都和氣。”
國夫人摁住高興的管嬤嬤:“還是別細看了,粗看看就罷。”細看糟心,粗看可樂。她叫身邊的小丫頭捶著雙腿,慈愛地看著幾個孫兒孫女圍坐在爐火邊聽衛繁說話,她都不用過問,定又是在說吃的。好好一個生得秀美的小娘子,也不知她娘怎生教養的,怎就這麼好吃?吃得臉兒圓圓的,目光往下一移,唔!比別家小娘子略豐……也罷,好歹看著福氣討喜,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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