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第4/5 頁)
命而去,離行連看都沒看樓淮祀一眼。
樓淮祀輕撫胸口,他爹一如既往得嚇人啊,想著這些時日萬萬不能歸家,不然小命休矣!
老李耷拉著眼,後脖頸有什麼爬過,聳聳肩,縮縮頭,背手去捉撓,又掐死一隻蝨子,心中悲呼:大將軍怎就走了?怎也不出手教訓教訓混賴子?
姬景元思及鬧市之事,尤有怒意:“一介無有名姓的番商,竟敢在京中鬧街鞭笞我大興子民?”冷笑一聲對樓淮祀道,“你看你二舅舅,待臣下嚴苛,待這些異族倒是多有寬宥。”
樓淮祀輕咳一聲,輕聲應道:“外祖父,二舅舅繼位時宣詔:三年內不易政令!這三年還沒過呢……”這些全是您老人家的手筆。
姬景元本就不愛跟人講道理,退位後無所顧忌,更是為所欲為,當下道:“他一國之君,難道是榆木腦袋,只會墨守陳規,半點不知變通的?”
老李冷汗涔涔,他的腦袋喲,幾時能生得牢靠一點,這麼不穩當,真是令人心驚膽戰啊。
樓淮祀仰天長嘆,睨著姬景元,哀聲道:“外祖父,您們當爹就不能待兒子溫柔和煦一些?要如春風拂面,如溫水逝雪……”
姬景元似笑非笑:“我看你就是偏心你二舅舅。”
樓淮祀半點不避諱:“小時不是和二舅舅住得近嘛,我常溜去二舅舅家中,還騎他肩上摘過柿子呢。”熟爛的柿子掉下來砸在姬央錦袍上,黃澄澄一灘,姬央臉都綠了,忍得手背上青筋直跳才忍著沒扔掉小外甥。
可惜,現在他二舅舅做了皇帝,不是鄰居了。
姬景元看著他,半晌,大笑出聲。
真是天生的狗緣份,他生的諸子,就姬央冷心冷面,寡言嚴肅,臉一沉眼一瞪,能止兒哭,也就樓淮祀半點不知怕的。這些個舅舅裡,他就愛纏著姬央一人。
姬央的那點好脾氣全給了鬧騰的小外甥,由著他爬到自己頭上。姬家人又有些護短,樓長危那頭捶了兒子,這頭姬央冷著臉就接走了外甥,屁股腫得半天高在那直唉喲的樓淮祀趴姬央書房輕榻上裝腔作勢抹眼淌淚,又是痛又是激動,有靠山真好,得嚎得響點讓他舅舅心疼。
樓長危那叫一個氣,後來學乖了,兒子闖禍不聽話,關祠堂裡打,重門一關打斷戒尺也是悄沒聲息的。樓淮祀也學乖了,他爹一動手,他就抱起祖宗的牌位,得意地斜眼看他爹,有本事你連祖宗一塊揍。逼得樓長危衝著兒子動了武,劈手捉過樓淮祀,拎在半空打得他死去活來的。姬央惱恨姊夫下手過狠,連送了六個郎中去將軍府,搞得旁人以為樓大將軍是不是出手不知輕重,把兒子打得半殘,只剩一口氣吊命了。
樓淮祀倒倒眼,不知他外祖父在笑什麼,八成就是在笑他,笑便笑吧,權當他綵衣娛親。
姬景元笑罷,看看身上的腌臢髒破,道:“去老五府上泡個溫湯。”罵樓淮祀,“都是你,盡出餿主意。”
樓淮祀抖抖千絲掛萬縷的衣襬:“又賴我?破袖兜風攬日月,無愁無憂無憤怨,乞索兒難道不自在逍遙?”想起什麼,喜滋滋道,“外祖父等等我,我去張老三店裡買幾包酥瓊葉。”雖不能同飲一江水,卻能同吃一家鋪子的饅頭片,真是太有緣了。
姬景元哭笑不得,見樓淮祀跑遠,感嘆:“破袖兜風攬日月,無愁無憂無憤怨。不知疾苦才有此語,真讓他當乞索兒,能跟惡狗爭食。”
李內侍恭聲道:“聖上英明。有一衣蔽身,有一食裹腹,那都是難得的恩賜。奴婢幼年家中貧寒,與那乞兒無異,有好心人家舍了碗熱湯,唉喲喂!真是暖人肚腸鮮美無雙,令人終身難忘啊!如今奴婢三生有幸隨在聖上身後,得聖上之恩澤,也嘗得無數人間美味,卻無一再有那碗熱湯的滋味。”
姬景元負手:“少年朝氣,如旭日初昇,只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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