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節(第1/5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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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淮祀眼睜睜看著這肥黑胖子滴溜溜地滾出來,硝煙騰騰地滾到了自己面前,頓了頓,笑了一下,又滾到俞子離跟前,一個長揖,笑容可掬:“樓知州,下官棲州通判宋光,有失遠迎,慚愧慚愧。樓知州這一路行來,可還太平啊?可是順風順水一路順風啊?”
俞子離斂衣,行雲流水般還揖一禮:“草民俞子離拜見宋通判。”
“嘎”得一聲,宋光圓圓的臉上卡著笑,哈哈幾聲:“多禮,多禮,啊呀……俞子離?真是玉樹臨風啊,皎如月,清如風,似高山雪,似雪中松,似拘月在手……嗯?哈哈哈。”
俞子離正疑這個宋通判是不是拿言語調笑於他,宋光又滴滴溜滾回了樓淮祀跟前,試探:“樓知州?”
樓淮祀勉強一笑:“宋通判?”
“樓知州仙姿飄渺、和風拂面,三春暖陽遜於明,秋之紅葉失之澤;夢迴兮幽然未醒,回眸兮燈火葳蕤,哈哈哈……”宋光摸著肚子脫口而出讚美之詞。
尋常人早被噁心得吐了,可樓淮祀不是尋常人,當即握住宋光肥厚的手掌,攜手挽臂:“宋通判!宋兄!真是妙人啊,我一見你便知你非同凡俗,恰如陋室忽聞蘭香幽幽泌人心脾,沾衣帶,滌人肺腸。恨不得與宋兄把酒千盞,胝足夜談共剪床前燈燭。”
“啊呀,知州乃我知己啊。”宋光飲泣。
“宋兄實乃知音。”樓淮祀感動。
“樓知州。”
“宋通判。”
俞子離在棲州臭烘烘的街上腸胃不曾翻騰,聽了樓淮祀與宋光的對話卻覺三日不必茶飯。
宋光與樓淮祀互訴了衷腸,眼一轉,看到梅萼清,又滴溜溜地滾了過去:“這不是梅明府嘛,述職回來了?可見了天顏沒有?”
“下官見過宋通判,有幸得見天顏,不勝榮光啊。”梅萼清揖禮笑道。
宋光連攙起來,兩又小又圓的眼珠子一倒,笑問:“梅明府怎與樓知州一路啊?你這趟來回時日可不短咧,嫂夫人定在家中等得慌急了,可曾過了家門沒有啊?”
梅萼清道:“這不落巧了?恰逢樓知州赴任,下官厚著臉皮搭了便船,省點舟車資費,船到棲州碼頭一路便到了府衙,還不曾回澤棲呢。”
宋光撓撓眼皮,抱怨:“梅明府,樓知州初來乍到,你怎麼也這般怠慢呢,下了船也不送個口信來,也好讓下官有個準備,為知州接個風洗個塵嘛。你看,這鬧得我如此失禮,唉喲喲心口喲。”
樓淮祀一理衣襟,道:“宋兄,本官隨遇而安之人,歷來行事低調,從無這些臭講究,接風洗塵不必也罷。”
“這這這……下官大是不安。”宋光瞄了眼看不見車尾的長長車隊,這也太低調太不張揚,帶的人也不過百眾,都夠不到長街尾呢。
“宋兄見外了,客氣了,生疏了。”樓淮祀假笑,“不瞞宋兄,長路遠行,滿面霜塵,休憩便好,接風實在不便,不如我們先進去?”
“哦哦,對對對,瞧我竟忘了,哈哈哈。”宋光摁摁肚子,抬腳半步又縮回來,道,“樓知州,你看這……任書?”
“宋兄以為我是冒認的?”樓淮祀雖知這是例行之事,只這死胖子滿臉的奸笑,令他大為不滿。
宋光臉上肥肉一抖,沒想到這個新上峰年歲不大,脾氣不小,說黑臉就黑臉,先才還和他稱兄道弟,轉眼就擺起架式來:“樓知州有所不知,棲州這邊賊匪猖狂,舊年就有賊人冒做縣令之事,愣是在縣衙裡升了小三月的堂。”
“什麼賊,這麼膽大包天?”樓淮祀皺眉。
宋光擦擦汗道:“哪裡能知得哪個賊,過後還讓這賊給走脫了,八成是盤踞在雲水縣的那夥水賊,他們人多勢眾,在雲水是地頭的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