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節(第1/4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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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載面上露出一點恍惚,這才道:“家母不識字,家書便不寫罷,我封一一封銀子,煩江兄替我捎與家母。”
江石欲言又止:“你……”
時載澀然道:“不瞞江兄,家母心中有怨,唉……”
涉及家事,又與長輩相關,江石不便多言,只避重就輕道:“時兄放心,屆時我親手將銀兩交與伯母。”
時載卻並不避忌,道:“家母不喜我來棲州當官,我……說來慚愧,我來棲州非是心繫民苦,而是想解故舊。江兄,你與阿忱可有往來?”
江石撫著粗瓷茶杯,薄唇微抿,莫名就帶出一抹冷硬,他道:“時兄,我也不過偶見。”
“是嗎?”
江石道:“許你我都是舊故,付忱不願相見。”
時載剎時白了臉,好半日這才定了定心神,勉強道:“江兄回時,我折柳相送,可惜棲州不興踏歌。”
江石笑起來:“時兄過於頹喪,我雖不在棲州長居,一年也要來去幾回,時兄說得好似不再相見。”
時載以茶代酒自罰了一杯。
等得江石動身離開那日,時載果然在百忙之中抽身相送,天暗雲低燕飛回,卻是有雨的模樣。
江石見天不好,在船上拱手道:“時兄不曾帶傘,快些回去,下趟我來棲州再來叨擾時兄一杯濁酒。”
時載思緒不佳,只催江石揚帆,自己卻不回,反倒看著逝水淌淌鬱郁生愁,直等得雨打水面,激起重重漣漪,這才有了歸意。抬眸間卻見江上多一葉扁舟,舟上一人披著蓑衣戴著斗笠,他吃了幾口酒,隨手將酒壺棄在水中,不多時,水面響起嗚嗚如泣的壎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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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古來多少英雄?風流盡付黃泉路。思今後幾許嬌娥,豔色入土棺中骨。皇侯將相何所在?荒墳舊冢對空樓……”
“一人一孤舟, 一山一壺酒, 一臥一長夢, 一笑一水路……”
時載心神激盪,急呼一聲:“付忱。”
舟上人卻是置之不聞,不遠不近浮舟水上, 只朗聲對船上的江石道:“古壎幽咽作別送故人遠歸,江家小兄弟, 一路順風。”
江石高聲回道:“送別怎無酒?”
舟上人笑道:“酒來時有半壺, 卻讓我吃光了, 何必拘泥送別酒?”
江石笑:“你無酒我卻有酒。”他從船中取出一個巴掌大的酒壺,遠遠擲了過去, 一船一舟離得太遠, 那酒壺掉在了水中央, 隨著水流浮浮沉沉。
舟上人拿起船篙,點了幾下水, 將小舟撐到河中,撈起酒壺,一氣飲了半壺, 讚道:“好酒, 不枉我來送送故鄉人。”
江石道:“不抵一場相送。”
舟上人哈哈大笑:“這話中聽,就此別過,有緣再貪江兄一壺好酒。”
江石笑擺擺手,不再多言, 催船手搖漿,疾行而去。時載在岸上,苦無渡船,悵然如一抹幽魂。
舟上人取下斗笠,露出一張清俊的臉,他面上一點輕佻,一點隨意,一點落拓,遙遙看著時載,忽得展顏一笑,道:“時兄,你為官,而我卻是一介草民,不大相襯。不如,你為百姓做主,我在水上吃酒,各奔各的前程,各擔各的憂愁,如何?”
時載滿面的苦澀,悽然道:“宜摯……”
付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