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第1/4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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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罷, 你們都下去吧。”衛繁不與她們為難,打發掉人,往簟席一坐,順手將腕上的玉鐲退下棄在一邊,髮鬢間的牡丹吐蕊釵也拔了下來。“還是這樣自在些,省得硌到。”
衛紫趴在欄杆上,將一枚梅子扔進水裡,看著零碎的燈影,忽回頭:“我孃親說水裡面都有淹死鬼,也不知會不會爬上來。”
衛素本就膽小,一口氣上不來,臉都嚇白了,顫聲道:“四……四……妹妹,不要胡說,這……這是家中的池子,哪哪……也不曾淹死過人,哪會……有鬼。”
她越是害怕,衛紫越是高興,更有了說的興致:“雖是蓋園子時挖的湖,說不得底下就相通的水道,連著各處湖泊,那些鬼啊怪啊,又有神通,不定就過來。”
衛素眼角噙淚,整個縮成了一團。
衛絮無奈,開口道:“子不語怪力亂神,四妹妹不要掛在嘴邊唬詐人。再說,縱有鬼,輕易豈能讓你遇上?”
衛紫吐吐舌:“人死不就成了鬼?人多鬼不也多?”
衛絮道:“生死往復,春秋寒暑,多少生?多少死?人死不歸土,都成了鬼,豈不是要摩肩接踵?轉身都難?”
衛紫轉著眼珠不說話,衛素卻是想偏,抖擻道:“那那……鬼不是比人還多?”
衛繁半點不怕,摸出一沓的辟邪符,一人分一張,想想又給衛素多塞了一張:“樓哥哥從白馬觀要了好些,都是得道的道長親手畫的。”見衛素還是可憐兮兮的,又摸出一串佛珠,“三妹妹別怕,我這還有佛珠,你戴上。再多的鬼都不敢近身。”
衛絮捏著辟邪符,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端詳一番,硃砂豔色,落筆飄逸,竟頗為精緻:“這白馬觀是在哪處?未曾有耳聞。”
衛家因著一個衛詢,不近僧道,國夫人來來去去,走得最多的也就保國寺,問老太太京中道觀、寺廟,老太太可不怎麼數得來。謝家卻不同,謝家禮佛人家,年年佈施,京中大小寺廟、道觀都得過謝家的施捨,謝老太太還喜愛帶著家中小輩去寺中拜佛。但凡有名點的佛家道場,謝家都有親近。
衛絮長住謝家,耳濡目染,自也知曉京中各寺各觀,乍聽什麼“白馬觀”,竟是不曾聽過一耳朵。她有點擔心,樓淮祀別是大網網魚,給人騙了。
衛繁坐那咯咯直樂,道:“聽阿兄說是個山中小道觀,香火不旺,觀中道人卻都是苦修的,也在山下治病救人的。”
樓淮祀忙成狗,就把衛放綁去幫手。
衛放扭捏半天,他能幫得什麼?等得一聽去各寺觀要符要藥的的,衛放頓時來了勁,這他會啊,不就是去僧人道士前頭耀武揚威、仗勢欺人?這他幹得來。
樓淮祀還犯了小氣勁,手上越有錢越摳門,不忘叮囑衛放:“強取豪奪之事不可為,只你我求買符、藥,都是一沓一沓買,既如此,怎能與一張一二張同價?”
衛放聽得連連點頭,對,要讓那幫子道士、禿驢便宜點。
他二人帶著健僕打家劫舍似得掃蕩京中寺、搞、搞得一干出家人叫苦連天,姓衛的,就沒生出好種來。
唯有白馬觀的道士挺高興的,他們這道觀屋破米缸工,長老都下山為針炙賺米糧活命,聽得兩個貴公子要買符,幾個道士生怕跑了主顧,忙搬出黃符紙、筆墨硯臺,馬不停歇地畫起辟邪符了。
樓淮祀與衛放面面相覷,他二人似被反劫了。
間中一個瘦道士還與衛放兜售起丸藥來,張口便是“不老丹”。衛放杵那沒事可幹,將嘴一撇,鼻子一歪,譏道:“不老丹?你自家生得如同風乾肉,怎不自吃一丸?”
瘦道士也不生氣,搬出一桶魚來,叫衛放上前細看:“天上飛、水中游、地上跑兼有老幼,與人同,小郎君認不認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