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第4/5 頁)
的恩典,衣食無憂,我本該感懷於心,偏我不爭氣,反倒得罪了衛姐姐。我這豈不成了恩家仇報之人?衛姐姐負氣一去,謝姐姐幾次相邀拒不肯來,似有疏遠之意,若是因我這個外人,使得衛姐姐和外家生疏,我萬死難辭其疚。”
“崔家妹妹多心了,你不曾得罪我,我也不曾為此疏遠了外家。 ”衛絮看著她道,“我知崔妹妹的為難處,外祖母既接了崔妹妹來,自是視妹妹為至親,崔妹妹患得患失,反辜負了外祖母的一片真心。”
崔和貞搖搖頭:“我自是知道姑祖母待我的好。”她苦澀一笑,“衛姐姐叫我不要患得患失,終究是你我雲泥之別之故,我厚顏寄居人家,怎敢隨性而為?與衛姐姐交惡,我寢食難安,哪怕姑祖母都出言安慰,但我自身卻是無地自容,只覺無有立足之地。”
衛絮靜靜聽著,崔和貞的處境她自然知道,長住別家,有時行事過於謹慎小心也是情理之中,只是……“那崔妹妹要我如何?”
崔和貞破涕為笑,執起衛絮的手:“衛姐姐,我不要如何,我只盼你我一如初見。”
衛絮一怔,暗忖自己與崔和貞的脾性果然互不相合,怎說也說不通,道也道不明,泛泛相交有何不妥處?要她為難自己與崔和貞往來親密,想想實在是為難,便道:“崔家妹妹,我明歲大許長長在家,去我外祖家便少之又少,你我無須如此勉強為之。”
崔和貞大失所望,垂眸泣道:“崔和貞草芥之人,是不配與衛姐姐交。”
衛絮絞眉:“我並無此意……”一語未了,就聽古木後有男子“嗤”得一聲輕笑,出聲道:”既不配,怎又在強求?”
崔和貞和衛絮不曾提防,雙雙嚇了一跳,只見一個頭戴金冠,面覆疫鬼面具的朱袍男子從樹後繞了出來,他身量極高,那疫鬼面具瞪著雙眼,齒突唇厚,頰瘦鼻尖,額頭又綴紅髮,乍然現身,倒似中元時節鬼門洞開,厲鬼遊街。崔和貞被嚇得一聲驚叫,幾步避入衛絮身後,拿手掩面顫慄不已。
衛絮一驚之後,鎮定下來,斥道:“非禮勿聽,郎君所為非是君子。”
朱袍男子又是一聲輕笑:“我又不是君子,再者,我先來,你們後到,我又何曾失禮?”
衛絮無言以對,微一屈膝,道:“既如此,無心擾了郎君清靜,是我們之故,我們立時離去,還望郎君見諒。”
崔和貞怯怯抹淚,跟著屈膝求去。
朱袍男子不答,反道:“我看小娘子命犯小人,不如去驅儺處讓儺公儺婆去去身上晦氣。”
衛絮抿唇,她深厭男子出言放肆輕佻,卻不敢爭執生事,身在皇城,碧徽殿前又是百官齊聚,眼前之人又似身處閒庭般自在,焉知他是何底細。
崔和貞羞臊得滿臉通紅,淚如滾珠:“這位郎君緣何語出傷人,我再是微賤之身……”
“你既微賤,又是草芥,哪配跟我說三道四。”朱袍男子冷聲斥道,他說罷,視崔和貞如無物,正正臉上的疫鬼面具,問衛絮,“你是衛簡之女?”
衛絮答道:“正是。”
“我祖父常誇衛簡風姿過人,你這當女兒的怎無半點乃父風采?你一個貴女,既無心與她交,囉嗦些什麼?”朱袍男子輕蔑道,“這般惺惺作態,故作委屈,行的卻是強求之事,人也是你,鬼也是你,年歲不大倒裝得好神鬼。”
崔和貞被擠兌得快要暈厥過去,她剛才激憤之下出聲辯駁,這回摸不準男子的身份,無論如何也不敢再多言,只捂著臉哭得泣不成聲。
謝令儀離得並不遠,驚覺出了事端,忙帶著幾個丫環回來,福了一禮,道:“這位郎君,我妹妹年幼不知事,若有得罪之處,還望郎君雅量海涵。”
朱袍男子“哦”了一聲,衛絮心頭一跳,只覺這人嘴裡定吐不出什麼好話,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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