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第3/5 頁)
,半天沒回過神來,她堂姐姐衛絮都還沒許人家呢,自己怎麼就被定下了親事?還是許給樓哥哥?抱著小肥犬,思及往日相處,頓時手腳都不知放何處,連根手指頭都大不自在。
紅著臉躲進屋中,恨不得哪個人都不見哪個人都不理,摸摸唇角,卻是不由自主地往上翹,兩手摁也摁不下去,捫心自問:願不願嫁樓哥哥為妻?
她……她……她自是無數個願意。這般一轉念,臉上騰得陣陣火熱,又有絲絲密密的泌甜從心尖纏繞著爬到指尖,在指頭上點了一簇火,越發把臉燒得緋紅滾燙 。輕輕拍了拍臉頰,將小肥狗兜進懷裡,藏進被子裡羞澀地笑了。
衛繁這一害羞,隔天就沒給樓淮祀送吃食,可憐還不知道自己婚事那一捺已添好的樓淮祀坐在柿子樹下逆風而坐,望眼欲穿,眼巴巴地盼著孔明臺乘風而來,從日升盼到日落,只盼得寂寂高牆鎖春寒。
一夜春風送春雨,隔日整個禹京都知樓衛兩家得上皇賜親,除了樓淮祀。
謝家老爺子一面笑著道:“當賀。”一面叫人備禮,回過頭卻砸了茶杯。樓衛兩家高高興興地結親,還得上皇親賜,體面無雙。他孫兒卻遭了算計,不得不捏著鼻子納了一個孤女為妾,這口氣實在難以嚥下去。
謝家胸口憋悶,崔和貞更是度日如年。幼時綺遇成了她一段心事,不曾再遇時,也只作南柯一夢,實在是遙不可及,縱有再多的念頭也唯剩一聲嘆息,緊藏心中,將夾雜的不甘、無奈、綺念通通奪緊夯實,隨塵隨土。
誰知,衛繁來訪,腰間墜著的那隻暖玉球,勾起了她所有的雜念,那些夯實的不甘通通化作了毒蛇,咬得人心頭劇痛。
人命天定,何其不公。她們生來就是侯門貴女,錦繡堆中嬌養得一身骨肉,衛絮如是,衛繁亦如是。衛絮與她同是孤女,境遇卻是天差地別,這樣無病呻吟的小貴女哪知真正的艱辛?竟也愁眉緊鎖,目籠輕愁。
衛繁就是更遭人妒,上天何其偏心,獨厚此女。恍恍然,又似回到兒時,她為了答謝小貴人,連夜繡了一隻荷囊,忐忑又期盼,不顧天寒,踏著一地積雪,搓著凍出凍瘡的手指,深一腳淺一腳地去寺中尋找小恩人。她知他貴不可言,她繡得荷囊寒酸微賤,卻仍舊想報答一二,聊表心中謝意。
她在寺中轉了好幾圈,好不容易找到他……
然後,她生平第一次嚐到何謂蝕骨的嫉妒。
那個如高山雪,如天邊月,傲慢無雙,又俊俏無雙的小郎君,露出和煦的笑,逗弄著樹下的一個小貴女。
原來他會笑,原來他笑起來這般好看,原來他也有如此耐心,原來……原來她在他心目中不過道邊階草,從未得過他目光的一剎停留。他的舍銀他的搭手,不過他一時的心血來潮,轉眼即忘。
她看看自己單薄的衣角,再看看自己紅腫的手指……她如何與樹下小貴女相提。
她滿心的期盼全化作泡影 ,憤憤回去事剪碎了精心繡的荷囊,她焉配?
他們成了她心頭的刺,在她幾要忘掉時,她又見到樹下的小貴女。貴家女,千嬌百寵,滿臉的稚氣天真。
她的婢女貪心趁著混亂竊留了暖玉球,也竊起了她心頭那根名為妒的刺。時下博賭成風,賭錢博買,她也染得一二習性,賭贏了,她拆掉一對小兒女,若有運,還能為自己博一份前程,賭輸了,她萬劫不覆。
只是,崔和貞不曾料到,樓淮祀竟然這般狠。他生得俊俏如謫仙,做得事卻是下三濫九流,壞人名聲這等汙遭事他也幹得出來。
崔和貞幾要笑出眼淚來,她不知他啊,她從來不知他。少時那個錦衣小郎君藏在她的綺夢裡,忽得扯下俊美的麵皮,露出猙獰的面目,讓人肝膽俱裂。
更狠的是謝家老爺子,崔和貞無比清晰地從他那雙歷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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